火光摇曳,映照着冯劫冷峻的面容。
墓碑上“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之墓”几个字,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森然。
他大手一挥,士兵们便挥动锄镐,开始掘墓。
与此同时,孔府旧垣处,姚贾和胡毋敬指挥着另一队士兵,拆除着残垣断壁。
晨曦初露之时,一声惊呼从旧垣处传来——“找到了!墙里有东西!”姚贾兴奋地跑过来,手中捧着几卷竹简。
“启禀陛下,墙中发现藏书!”嬴政闻讯策马赶来,接过竹简,略略翻阅,面色阴沉。
他将竹简重新交给姚贾,语气低沉:“藏起来,就当没发现。”姚贾一愣,但立刻领会了嬴政的意思,将竹简重新藏入墙中,命人将拆毁的墙体恢复原样。
午后,孔子墓已被掘开,露出黑黝黝的墓道。
嬴政提着灯笼,率先步入墓道,冯劫、李斯、冯去疾、蒙毅等一众大臣紧随其后。
墓室不大,除了一口石棺外,仅有一些简单的陪葬器物。
嬴政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几件锈迹斑斑的乐器上。
“孔丘一生好礼乐,看来,即便到了地下,也不忘带上这些心爱之物。”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冯劫上前一步,提议道:“陛下,是否打开棺椁查看?”嬴政摆了摆手:“不必了。朕并非盗墓贼,只为寻找藏书而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墓室墙壁上,“这墓室修筑得倒是坚固……”冯劫顺着嬴政的目光看去,墓室墙壁由巨大的石块砌成,严丝合缝,并无任何异样。
他正要开口,却突然瞥见墙上似乎刻着什么……“陛下,墙上……”
冯劫凑近墙壁,仔细辨认着墙上模糊的刻痕。
火光跳动,那些刻痕仿佛也跟着扭动起来,最终组成几个字——“秦亡于儒”。
嬴政和一众大臣闻声围拢过来,看着墙上的刻痕,皆是面色大变。
胡毋敬怒不可遏,须发皆张:“岂有此理!竟敢如此诅咒大秦!”冯劫更是破口大骂:“竖儒!一群只会读死书的酸腐之徒,竟敢如此大胆!”姚贾却眉头紧锁,伸手抚摸着刻痕,反复端详。
片刻后,他语气迟疑:“陛下,臣以为……这刻痕似乎是新刻不久的。”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刮过刻痕,一些石灰粉末簌簌落下。
“这石灰的痕迹还很新,这谶语,恐怕是有人故意伪造,嫁祸于孔丘。”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冯去疾沉声道:“陛下,姚大人所言极是。孔丘已死多年,岂会留下如此谶语?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图挑拨离间!”“孔府!”冯劫咬牙切齿,“定是孔府之人!他们不满陛下掘墓,便想出此等卑劣手段!”
嬴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烁着寒光。
他一言不发,转身走出墓室,众人默默跟上。
回到咸阳的第三日,嬴政便在章台宫召集重臣议事。
冯劫率先开口道:“陛下,孔府之人胆大包天,伪造谶语,诅咒大秦,其心可诛!臣请陛下下令,严惩孔府,以儆效尤!”姚贾也附和道:“臣附议!儒家包藏祸心,不除后患无穷!”
胡毋敬却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虽是孔府所为,但罪不至死。儒家毕竟是天下显学,若是大肆杀戮,恐怕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不满……”
“胡大人此言差矣!”李斯站出来反驳道,“儒家书生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最善蛊惑人心。当年六国合纵攻秦,便是这些书生从中煽风点火!如今他们伪造谶语,诅咒大秦,其用心何其险恶!若不严惩,日后必成大患!”
嬴政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一言不发。
冯去疾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嬴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仁者无敌,不仁者……”
嬴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仁者无敌,不仁者,虽能一时逞凶,终究难逃天谴。朕虽贵为天子,亦不敢妄行不仁之事。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孔府之人伪造谶语,诅咒大秦,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岂能容之?”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视群臣:“朕意已决,依法论罪,一人不容!”
大殿内一片寂静,大臣们静静听着,冯劫和姚贾二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胡毋敬则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李斯垂眸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冯去疾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嬴政的脸色,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蒙毅站在一旁,双手紧握,面色凝重。
半晌,嬴政再次开口:“朕知道,儒家之中亦有忠良之士,并非人人皆是乱臣贼子。但法不容情,朕不能因一人之过而赦免众人之罪。此案,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殿内依旧寂静无声,大臣们似乎都被嬴政的威严所震慑,不敢轻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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