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他们,吃汤就是“吃定她老公”的意思。
将来有了儿子,就是“吃定她儿子”的意思。
有我陈贵花在,谁敢吃定他们!
所以陈贵花定了规矩:在她面前,只能说吃汁,不准说吃汤!
父亲为难道:“孩子就要开学了,再不交学费就耽误他们学业了,表姐先借我一些,我有钱了一定先还你。”
陈贵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她想:你就靠那两颗白菜过日子,连生活都有困难,等你有钱了?那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于是,陈贵花想到了很好的托词,她跟父亲说:“等我卖掉棺材再借你一些钱。”
父亲想:陈贵花做的是棺材生意,卖出去一个,意味着死一个人,卖出去俩,就是死了一双。
借钱还要天天盼着别人死掉,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啊。
所以,父亲便不再向她借钱。
过年的时候,父亲去给她拜年,敲很久门都没人开,父亲以为他们都不在家,便自行离去,如此几次。
后来,她的邻居们偷偷告诉父亲:你去陈贵花家的时候,陈贵花都在的,就是不给你开门。
再后来,又有路人偷偷告诉父亲:陈贵花每次见到你的时候,老远就躲着,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
父亲知道陈贵花以为他是去借钱的,便不再上她家,从此以后,两家不再来往。
言归正传。
汤成自然不认得父亲,但是听到父亲叫他外甥,便猜出了十分,忙上前紧紧地拉住父亲的手,甜甜道:“阿舅,你就是阿舅啊。”又叹了一口气:“哎,阿舅,咱们真是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的?”父亲好奇地问他。
“这能难得倒我吗?哈哈。”
说完,一手拉着父亲的手,一手搭在他的背上,一起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与其说汤成是坐下来,还不如说是躺下了。
汤成在沙发的边缘坐下来,整个身子往后仰,背部贴着沙发,只露出头来。
刚要翘起二郎腿,汤成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把屁股挪到沙发最里面,坐直了。可是汤成一身懒骨头,坐直了还是猫着背。
汤成坐好了,从西装的右口袋里拿出一包红梅牌香烟,刚拿出来,又放回去,看看方万力,看看方万英,再看看父亲,尴尬道:“这个是给普通人抽的,阿舅是高级别的人,应该抽这个。”
说着,从左口袋拿出两包,一包阿诗玛,一包软中华。汤成把阿诗玛放回去,拿出软中华来,抽出两根,一根递给父亲,给他点上,一根含在自己嘴里,没点火。
父亲抽了一口,给他介绍:“这是万力。”
汤成看了看方万力,忙拿下嘴里的烟,起半身作揖姿势,伸出手来握住方万力的手:“原来是表弟啊,你好你好!失敬失敬!刚才以为是员工呢。”
原来是把方万力当员工了,难怪刚才开门的时候把方万力当透明人了,跟他打招呼理都不理方万力。
方万力也伸出手去,刚要叫他表哥,可是回想:按他母亲陈贵花说法,汤成不是只大我几岁吗?按理,他应该只有三十岁左右,可是眼前这人明显有四十出头。
以防有诈,方万力反问他:“表哥今年几岁?”
汤成被方万力问住了,先是愣了一下,脸微微一沉。他似乎明白我这是在怀疑他的身份,不过很快又挂上笑容:“长得太着急了,对吗?哈哈”
说完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放在脸上:“如假包换。”
方万力轻轻地瞄了一眼身份证,是汤成无误,只是现实的他比身份证上的苍老很多,便向他道歉:“表哥见谅,因为从来没见过表哥,又听说表哥年龄跟我们相仿,觉得蹊跷,所以多问一句,不要往心里去。”
“理解,理解。我整天在外面跑业务,风里来雨里去的,显老。很多人质疑过我的年龄。”汤成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笑声刚停,反过来问方万力:“表弟不是要出国吗?为什么也在这?”
方万力想,第一次见到汤成,对他的为人一点不了解,不想跟他多讲,便简单地回答:“来帮我姐一段时间再出国。”
汤成正要追问,母亲从厨房端出一盘菜来,放在桌上,问道:“来客人啦?”
汤成站了起来:“舅妈,是我啊,汤成。”
“汤……成?”
母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停顿了一下。
“我妈咪是陈贵花,老家西村的。”
汤成提起陈贵花,母亲才想起来,可是汤成来得太突然,让她有点慌乱:“原来是汤成啊,这么晚了,吃饭了没?正好一起吃呗?”
这时,从汤成肚子里传来一声“咕噜噜”巨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