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学生。”
走了几步,方长德反问方万水道:“我之前有跟你爸妈讲了,他们没告诉你们吗?”
方万水这才想起,他和方万英本来是要再过两天才回来的,前天,母亲给他打电话,叫他赶在六月三十之前回家,因为村长说要请他们去拜祖宗。
七月是鬼节,不能拜祖宗,风俗不允许,所以,他才约方万英一起赶回来。
到东村交通不发达,平时没有直达的大巴车,路过的也就一个星期才两班次,这是六月最后一班,也是接到母亲电话后的唯一一班车了。
本以为回到家里随便去拜一下就了事,没想到方长德搞得这么浓重。
“我妈妈叫我们赶在六月三十之前回来拜祖宗,就草草挂了电话,没谈其它。”方万水道。
“她肯定又嫌电话费太贵,只讲个大概,哈哈,就像发电报一样,寥寥几个字让你知道最晚今天回来,见面了再跟你讲清楚。”方长德笑道。
说话间,一大队人马跟方长德走到了祠堂,东村大部分都姓方,是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所以村子的祠堂其实也就是方姓祠堂,里面摆的都是方姓列祖列宗的灵位。
祠堂旁边是一个戏台,上面摆着十张靠椅,靠椅前面放一排书桌,中间空出两个位来,八个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在两边各选四个位置,端端正正地坐着,台下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看戏都没那么热闹。
方长德在前面开路,人群让出一条道直通戏台。
方万水和方万英一路跟他们相互问好,走到台上时,台上八位老人也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相互寒暄几句。
方长德见空着两个位置,问站在旁边的方文奔道:“怎么没见阿水他爸妈呢?”
方文奔是方万力的远房堂叔,也是方长德的远房堂弟。他是东村的村委,平时是方长德的跑腿。
“说没空。”方文奔轻轻地回了一句。
“再请!”
“请三次了。”
“这头倔驴,都比诸葛亮还牛了!‘三顾茅庐’还请不动了。”
方长德的比喻很形象,方万力的家很破旧,前院是用茅草盖起来的。但最主要的还是父亲不喜欢凑热闹,难请是必然的。
方文奔嘀咕了几句,生怕办事不力挨骂,看了方长德一眼,怯怯道:“他说家里忙,年轻人的事情年轻人自己处理就好。”
“这只是年轻人的事情吗?谁家不忙?我还农忙呢。”方长德把脸拉得长长的,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对旁边的壮汉道,“阿牛,你跟我走,要是再请不动那倔驴,就用牛把他拉过来。”
方长德的话引起了台下一阵哄笑,这是他的做事风格,幽默可爱,却雷厉风行。
不一会,父亲被方长德连拉带推到台上。
方长德请父亲上座,父亲推诿道:“孩子拜祖宗拜一下就完事了,为什么要搞这么大动静呢?”
“这是关乎我们村的前途的大事,你应该在大家面前起表率作用才对呀,怎么还推三推四的?”
父亲有点为难:“即使是这样,也轮不到我坐中间大位呀,我在台下看着就好。”
父亲、方长德和八位老人相互推让一番,最终还是按原定的位置坐了下来。
方长德示意方文奔可以开始了,方文奔走到台前,点响了一大串鞭炮,打了个开场白,请方长德出来说话。
未等浓烟散尽,方长德便走到戏台中间,变得很严肃,又显得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方长德一向成熟稳重又很洒脱,从来没见他这样。
方长德整了整衣领,一副庄严道:“我今天很高兴,也很激动,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也从来没这么激动过。为什么呢?因为我日日等,夜夜等,等这一天的到来。从新中国成立到现在,我们村才出第一批大学毕业生,还是兄妹俩。我想,这跟他们的父母有很大关系,也跟孩子自身有很大关系。所以,今天把大家都聚到一起,除了要表扬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公布。我跟村里德高望重的叔伯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祠堂建一个光荣榜,凡大学毕业者,都给予上榜;凡大学毕业者,毕业归来那一天,都可以带父母到祠堂扛大香拜祖宗,以此鼓励大人做好教育,注重教育;以此鼓励我们村年轻一代好好学习,多出几个大学生,多为祖国做贡献,多为我们村光宗耀祖。我们对培育出大学生的家庭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方万力终于明白方长德的用意了,他的这一决定很鼓舞人心,上光荣榜和扛大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上光荣榜意味着名字被刻在一块特制的石碑上,可以流芳百世。扛大香意味着在村子具有很高的地位,两者得其一都很受人尊敬。
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东村有个很特别的规定,平常人家在祠堂里拜祖宗只能用细小的香,只有德高望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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