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五年。
上塰滩。
位于外滩公共租界的华香书寓。
迎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奉系大佬吴俊升之子吴恒。
这位督军公子可谓名声在外。
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来形容最是合适。
此番他来沪,美曰其名是视察自家产业。
实则一下火车,便带着随从们直奔华香书寓而来。
华香书寓,在公共租界可谓是一枝独秀。
听闻,华香书寓的姑娘们可谓色艺双绝。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不精通,备受民国文人墨客的追捧。
身为奉军大佬公子的吴恒,自是不能甘于人后。
一进门,他命随从豪掷三百大洋,点名要华香书寓的头牌作陪。
这可难为了书寓的老妈子。
华香书寓的头牌,那可是名闻上塰滩的美人儿,趋之若鹜者不计其数。
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富商名流。
像吴恒这般大有来头的公子,也不是没有。
“吴少爷,柳姑娘正和贵客讨论诗词歌赋,您稍等一会儿?”老妈子笑盈盈道。
“等?”
吴恒剑眉一挑,冷哼道:“等个屁。”
身后的梁副官大声道:“你这破店是不是不想开了,吴少爷光临你们这破地儿,那是给你们脸,不赶紧兜着,还推三阻四,信不信我关了你这破店。”
老妈子顿生不悦,督军公子固然名头大,可她这店也不是谁想关就关的。
“这位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里是上塰滩,管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我们华香书寓在公共租界这么久,还没人敢扬言关了我这家店。”
老妈子心里冷笑,这里是上塰滩,是青红帮的天下。
她才不管什么督军公子,即便是督军亲自来,也要守上塰滩的规矩。
“一介老鸨,也敢对我们口出不逊,活腻歪了。”
梁副官直接拔枪,小小一个书寓的老鸨,也敢这般蔑视他们奉军。
“来人。”
老鸨朝着周围喊了一嗓子。
片刻间。
从大堂后面窜出许多汉子。
这些人手里拎着家伙什,有大刀片子,有棍棒,还有人手持盒子炮。
“谁在下面闹事?”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自楼上传下。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名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
他个头不高,长相也不是特别出众,身上带着一点儿儒雅的气质。
“杜月生,杜三爷。”
“原来华香书寓的后台老板是杜三爷。”
“在上塰滩这一亩三分地,杜三爷罩着的场子,还没人敢来捣乱。”
“难怪华香书寓能在公共租界安稳许久,背后竟是有杜三爷撑腰。”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身为督军公子的吴恒,侧目扫了杜月生几眼。
有诗形容杜月生:
春申门前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
意思是杜月生在上塰滩的能力,可以用手眼通天来形容。
不管是黑的、白的,但凡是在上塰滩混的,多多少少都得给杜月生一点儿面子。
就连北伐军的总司令官蒋某人,当年在上塰滩混生活,拜的都是杜月生的码头。
“杜老板,久仰大名。”
吴恒颇有兴致的打量着杜月生。
后世历史说他是民国地下世界的土皇帝,上塰滩的扛把子。
可他看上去,更像一介文弱书生,一点儿也不像打打杀杀的帮会中人。
“这位是?”
杜月生也在打量着吴恒,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是吴俊升吴督军的公子。”梁初衷副官介绍道。
“哦,原来是吴督军的公子。”杜月生微微一笑。
随后,他扫了一眼周围剑拔弩张的情形:“把家伙什都收起来,我们开门做生意,又不是打家劫舍。”
闻言。
老妈子招呼出来的汉子,纷纷收了家伙什,从大堂退出去。
杜月生笑问道:“吴少爷,可是书寓慢怠您了?”
“怠慢倒也算不上,初来上塰滩,听闻华香书寓的头牌柳云裳小姐美丽动人,迫不及待想要瞻仰一下真容,不料却被老鸨拦着不让见。”
吴恒知道杜月生的名头,更知道奉系督军的名头,在他这里不一定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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