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逃跑之际回过头望着那还在斩杀逃跑士兵的身影,棕色的瞳孔中除了恐惧还有无尽的愤怒和无助。
渐渐地整片泛着血雾的天地间只有一道血红的人影在站立。
他平静的拔掉身上的箭羽、飞镖,托着陌刀缓缓向着一些侥幸残存却身受重伤还未毙命的蛮夷走去。
终于孤城再一次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又剩下我一个。”落阳精神恍惚,身体开始晃悠。
战场上只剩下风声和喃喃自语声。
“跳舞吗?”莫名的他想要跳个舞,像定西军那些白头发爷爷在的时候一般,大伙围在一起。
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许久,落阳艰难的迈动脚步,踩着无数的尸体踉踉跄跄的前进,一里多的地方走了半响,路过深渊前的桃树,顺手摘下了一支嗅了嗅。
真香、真好。
亲人在、孤城在,纛旗也还在。
······
数百里之外,毕鲁谷佑靠在马车上神色虽然平静了下来,但脑海中那犹如恶魔一般的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一道平静却又包含所有的眼神。
一手持纛旗,一手托陌刀,身后是尸山血海,身前是数千敌人时说出的那几个字:
“今日,开疆扩土!”
那一刻的眼神太震撼,太有威慑力。
这一辈他就没有见过如此风姿卓绝之人,也没有见过如此有力量的眼神。
那时候,面对如此有力量的眼神,毕鲁谷佑觉得若是在靠的近些,他都没有勇气与之对视。
就如同那一里之地本就是华夏领土一般。
神圣到让人不容反驳,更不容辩解。
狼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
在帝国层层包围的黄沙深处,一人独守孤城保护百姓的同时竟然还为民族开疆拓土。
明明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里之地,但这种精神却足以让整个华夏文明变得光耀璀璨。
尤其是那个少年,他的精神若是传扬出去,必将亘古流传。
马蹄声起,马蹄声落,一辆战车停了下来,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传来,甚至让人觉得此刻活着都是一种罪过。
“唉,统领亲征啊!就这样败了。”毕鲁谷佑低着头语气带着些许感叹,身体却是不断抖动。
奚若羌兰面色铁青,心仿若在滴血。
那是他们奚若羌家族的一万族兵啊!都是大好的儿郎,就这样丢在了那座城池下,却连一座城,一个人都没有拿下,更是遭受到了如此之大的屈辱,纵使她被人称之为老巫婆,此刻也感觉到了一股迷茫,不知所措之感。
半响的沉默后,她才缓缓开口:
“老身小看了那汉奴,此事从长再议!”
毕鲁谷佑抬起头,眼皮不停地在跳动,嘴角却是恢复正常故作惊讶的询问:“啊!不一个月剿灭了吗?”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无论心腹还是士兵大气都不敢呼。
“你可以放肆嘲讽了!!”奚若羌兰疯狂的吼叫起来。
毕鲁谷佑收敛所有情绪,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淡淡道:
“丢域是重罪,你奚若羌兰诛九族怕是难赎其罪。”
一里之地,在广阔的帝国疆土中,没了也就没了,本无可厚非。
但这是两国交战。
寸土必争!
这代表的是帝国的尊严和荣耀。
纛旗在帝国领土上飞扬,这是在彻底践踏帝国尊严,对整个帝国文明的蔑视!
如此重罪,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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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