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昭昭!却不如旌旗遮天蔽日。
两万身着铠甲的悍卒如洪流一般席卷黄沙,象征着帝国荣耀的金狼啸月这一次却是在最前方开道,有四个勇猛的士卒抬着,周围有七彩狼旗飘摇,亦有象征着奚若羌一族的旗帜跟随着飘荡。
大军之外,有三人并排而行。
中间一年长者,头顶发髻稀疏,持一双闪着乌光的不知名材质打造的锏,衣衫不整,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左侧一青年男子身穿黄色僧袍,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一副慈眉善目之相。
右侧一金发贵妇,身形高挑,举止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流转,手持一把画着仕女图的折扇,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和尚。
奚若羌兰坐镇中军,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三位先天宗师,满是期待之色。
她不惜赌上全部身家征讨汉奴,但也同样不希望这两万家族儿郎全部命丧于此,希望可以凭借此三人就可以将那将奚若羌家族差点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疯狗击杀。
“就地扎营,明日进军。”
奚若羌兰缓缓下令。
跟随在一旁的武将文官满脸疑惑,奚若羌奚不解的询问:
“祖母,这还有半日便可抵达孤城,取那汉奴狗命,怎么突然停军?”
“再警告一次,公事叫我统领!”奚若羌兰神情冰冷,风吹在她苍老的脸庞,却不管不顾,依旧冷冷道:
“本统领下的命令决不允许质疑。”
“是,统领。”奚若羌奚低下头领命,转身离开,开始传达命令,安排众军休息。
作为祖母最亲近之人,她能够感觉出对方此刻精神已经紧绷起来,犹如一条随时能够取人性命的致命毒蛇。
“统领,此刻安营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损耗粮草···”一位武将来到战车前,开始谏言。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轻而易举的战斗,什么战阵?什么器械?什么计谋,都不需要。
不说两万悍卒,单是两万头猪进行冲撞,都能将那汉奴给撞死。
奚若羌兰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冷冷道:
“质疑军令,阵前斩首!”
这武将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一道寒芒袭来,头颅已经飞起。
“本尊身为八千里之地的统领,执掌此地生杀大权,再敢质疑?如同此人。”
奚若羌兰目光扫视一圈全军,然后才拉下战车帷幔,闭目养神。
此战绝不允许输,否则后果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先不说八千里之地需要大量兵卒管理,各地动荡等。
孤城怕是会再也藏不住!
一想到孤城暴露在帝国眼中,她浑身汗毛竖立,呼吸都急促起来。
“两万悍卒,就算站着让汉奴杀都能累死他,更何况还有三大先天宗师,老身最近有些焦虑过头了。”奚若羌兰心底喃喃。
没有将那汉奴的头颅放到面前,她始终觉得不安心。
自来到这八千里之地,她全部精力被这一座孤城牵制,总该让她享受一下胜利的欢呼吧!
“天神庇佑,助我消灭汉奴,帝国万古长存,奚若羌永享富贵。”
战场之上响起轻微的祈祷。
······
孤零零的城池上,那道红袍身影就像永恒的灯塔,给游荡在天地之间的英灵指引回家的路。
并不算巍峨的城墙由一块块经历过无数血液和死亡洗礼的砖砌垒而出,伴随着风霜烈阳的吹打,渐渐的多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感。
黄沙弥漫的城池逐渐晴朗,只剩下黑色的洪流一望无际带着欲要冲垮一切的气势停在了深渊前。
四周安静到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了,一股道不明说不清的肃穆气息在弥漫,似一个濒临死亡之人的无声叹息。
僧人悬空而起,手持佛珠,身上佛光闪耀,口念佛号,声如暮鼓晨钟:
“阿弥陀佛,请落施主放下屠刀。”
城墙之上,红色身影似是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披头散发,一身红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红芒,如深渊旁的桃花一般血腥而又妖艳,像是将一生的嗜血杀戮披在身上的恶魔。
似能在万军阵前为自己举行一场隆重而又热烈的葬礼而庆祝。
“嘿嘿,真是看得起我。”落阳似笑似留恋的怪异声响起,自城墙之上高高跃下,缓慢踱步立于纛旗之下。
沉默!
无尽的沉默!
战场之上令人窒息的沉默,带来的是比杀戮更加让人心惊的震撼。
当一个人孤独、镇定的独面数万大军,那是何等的豪迈与信念,又是一副何等波澜壮阔的史诗级画卷,霎那间天地都为之一静,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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