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眼神闪烁,思考片刻:
“老夫的官场拥趸中有个七品芝麻官,听说其夫人祖籍长安,举家投奔圣城这座人世间的灯塔。”
“让她劝降?”楼兰梦闻言眸光闪烁。
“名叫长安,长安家乡之人更亲近更能洞穿灵魂。”独孤信下定决心,补充道:
“事情老夫去办,无论结果如何,那妇人必须死在西域。”
“我懂。”楼兰梦不置可否。
这也是祖母的政策,万里荒漠可以进,但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如果劝降失败,你们别轻举妄动。”
“等老夫安排的高手抵达,彻底焚烧孤城不留痕迹,将郭长安碾成齑粉。”
停顿了一下,位高权重的老人近乎哀求道:
“把事情做好,别让大家万劫不复。”
“神国如今坐拥三千万里疆土,只要吞灭中原就能缔造无上神国,咱们不能死在半山腰上,一定要在山巅接受荣耀的掌声。”
楼兰梦重重点头,眸光盯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她又何尝不想。
为什么大家那么有权力欲望?因为天道卷顾之后的神国——
前所未有的强大!
身在其中是一种足以彪炳千秋的荣耀,绝不能被郭长安那个汉奴毁掉她的野心和梦想。
……
……
……
一轮皎洁的明月孤悬荒漠。
时隔近三个月,对于孤城而言特别漫长,对于望楼来回巡视的身影来说,柳树看了千千万万遍。
所幸柳枝生长出千万枝条,垂柳迎风招展,好似在向他招手。
“终于来了。”郭长安呢喃自语,他不知道蛮夷沉寂这么久在酝酿什么。
黄沙卷起,几百骑疾驰于荒漠,在几里外停下。
楼兰梦摘下黄金头盔,冷冷望着醒目的血色军旗。
“去吧。”她侧眸盯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
妇人哪里能习惯沙漠,原本白皙的肌肤都皲裂了,嘴角干得褪皮,双手紧紧攥住裙角。
她云里雾里被挟持到这里,而灌输给她的念头就是劝降。
“去!”楼兰梦手持马鞭,作势要抽下。
妇人深知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默默拿起水壶,走向孤零零的城池。
短短几里路,仅凭双脚竟走了一个多时辰,月色更深,寒意渐浓。
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畏惧,在看到城头那道白色身影之后都化为乌有,转而是无边无际的震撼。
“滚出去!”
在妇人快接近军旗的土地时,郭长安从城头一跃而下,仿佛凌空飞渡一般,落在大旗之下。
“我……我是长安人。”迎着狂风,妇人用力说出这句话。
郭长安面无表情,眯眼望向遥远处的蛮夷,或许是熟悉的中原腔调,让他没有立刻出枪。
多听听也好。
“劝降的?”
他平静走了过去。
凝视这张稚嫩俊秀的脸庞,妇人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西域路上,她只当是神话传说,况且彼时因为恐惧听不进去任何杂音。
可亲眼看到这座染满鲜血的孤城,那个矗立城头的男人,她的心灵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
她也曾饱读诗书,她也曾翻阅史载,可试问煌煌华夏,谁会如此悲壮而孤勇?
最绝望的是,中原没人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你太苦了。”她双眼通红,情绪难以自持。
“你真是长安人?”郭长安审视着她。
“嗯,二十年前……”妇人欲言又止,不敢说家族偷偷越境到圣城。
在这个男人面前,叛逃不止是屈辱,而是灵魂深处十恶不赦的罪名。
她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
“跟我说说长安,我还没去过呢。”郭长安笑了笑。
来此世界二十年,他始终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长安。
对于长安的印象,只有前世电视中模糊的场景。
妇人泪眼婆娑,在深渊里独自彷徨的男人,竟有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她隐约能看到饱含向往之色。
她擦净眼角残留的泪水,记忆里的长安浮现在脑海里,娓娓说来:
“长安呐,进城就能看到盛放的牡丹花,开遍四街八道,诗人夸它是‘天下无双艳,人间第一香’。”
“最繁华就是朱雀长街呢,宽阔平坦的街道两侧种有整排的梧桐和垂柳,富家公子骑马游街,贫家书生靠着梧桐树读书。”
“天蒙蒙亮,京郊的农人推着一车车新鲜的瓜果菜蔬辘辘走来;少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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