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近在咫尺的站到了他面前。
“萧中丞配合得极好,多谢你替我解围!”
萧慕宸面色微赧,瞥了一眼她将自己掐得嫣红的手臂,暗叹:真够狠的,对我狠!对自己更狠!
“周兴当真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他问。
“是!死的不能再透了,死在了他自己所创造的瓮刑之中!”李灵桓指了指自己,“我杀!”
“明日,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今日,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萧慕宸有些好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的忙?”
“就凭我们刚才已经同床共枕过了,你也替我隐瞒了那位内卫府副都督以及金吾卫大将军,现在你我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总不会出卖自己的盟友吧?”
“你这小女郎……怎一点也不害臊?”
李灵桓瞧他略有些羞红的脖子,不禁笑了一笑,又暗道:糟糕!这身体是慕容桓的,我不能乱来!
这时,萧慕宸问:“你想要我帮什么?”
李灵桓正色道:“去一趟国子学附近的行云馆,我得给苏家人一个解释,明日还要给大理寺一个解释!”
……
行云馆乃是国子学附近一处少年学子们专门比拼吟诗作赋的地方。自唐以来,便极重诗,哪怕是科举考试中,诗考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诗作得好,得人举荐,也能做官。
当今圣人也是极重诗之人,当年李敬业谋反,骆宾王作为李敬业的拥蹩,便专门写了一篇慷慨激昂又恣意汪洋的《讨武曌檄》文,文中将女帝武曌喷得是狗血淋头,但武曌在听到檄文内容时,也不禁为其卓越不凡的文采所心折,说什么都要见见这位大才子一面。
但可惜的是李敬业兵败被杀之后,骆宾王便自此失踪了,有关于他的传说也成了文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
唐初以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为首,所作的诗一改南北朝时颓靡绮艳的诗风,开创出一种更胜于永明体的繁华诗篇。
不过,作诗也是有风险的,十五年前,正值意气风发的卢照邻因为感慨长安城的繁华而有感而发,落笔有神写了一首颇具权贵阶层骄奢淫逸气息的《长安古意》,其中一句“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竟被武三思认定为是嘲讽,因此而锒铛入狱。
李灵桓随萧慕宸来到这行云馆时,一些少年学子们也正在作诗,其中一人写道:魏家雕栋冲天起,一曲笙歌九万里……
有人不禁就笑道:“裴七郎,你莫不是要效仿一首长安古意,也想去刑部的牢狱里长长见识?”
“我呗!长安古意又怎么了?不过是写写长安城的繁华,硬是叫那心怀叵测之人意会为嘲讽,我算是明白了孔子为何要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一首诗也给定个不敬不恭谋逆之罪来!”
说话的正是卢十一郎,因喝得多了,脸颊边有些酡红,眼神迷离,说话便没个顾忌。
他说着,一边指向了一旁男装打扮的阿姝:“小子,给我倒酒,研墨,今日我也来做一首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小人当道!”
阿姝是被他硬拉过来的,本来硬闯进这行云馆里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恰巧碰到卢十一郎与一众学子们在此饮酒作诗,又恰好被卢十一郎眼尖的瞧见,便干脆撒了个谎半推半就的跟着一起混了进来。
“话说,小子,你家郎君去如个厕,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栽到茅坑里去了吧?要不要我去救啊!”
“啊呸!胡说什么呢?你们文人不是特别讲究一个文雅优美,如厕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性急!太急了那就不是文人干的事了!”
“噗——”卢十一郎忍不住将刚饮进口里的酒水给喷了出来,喷得阿姝满脸酒水睁不开眼。
“小子,很会说话,说的有理,来,给我研墨,我来写诗!”
说罢,他也提起狼毫,挥笔而就,阿姝就见纸上写道: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
有眼尖的少年郎瞧见,不禁揶揄道:“卢珣,你这是在暗讽周兴父子么?”
“暗讽周兴父子又如何,此奸臣走狗,小人当道,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生命,我卢珣今日就要撕开他们父子二人的嘴脸!难道我还怕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么?”
“卢十一郎,快别说了!”阿姝在一旁劝解。
这时,厅中便传来一清亮的声音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晋时孙秀不过因潘安将其逐出一事永记于心,直到最后赵王当政,而将潘安一家满门抄斩。”
“老子曾言‘直而不肆,光而不耀’,便是告诉我们,对于权贵,我们不必去谄媚他,却也不能去招惹他来展示傲骨,那样足以取祸!”
卢十一郎睁开迷离的双眼,就见一道白影逐渐行至眼前,可不就是那个能画出白骨生前之貌的苏四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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