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桓这一问,萧慕宸不禁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睛,沉思起来,但见慕容桓的双眸有如幽潭一般令他越看越陷入其中,少时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便从脑海里呈现。
母亲离去的身影,雪地上被狼咬死的白狐,还有继母对他的冷眼嘲弄,父亲于刑场上落地的头颅……
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慕容桓便立即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引发你体内的冰蚕寒毒,如果是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忘却也罢!”
难怪他一直面带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喜怒哀乐,原来是不得不控制自己情绪所致。
萧慕宸微怔了一刻,含笑道:“其实说出来也无妨,我出身于兰陵萧氏,萧氏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有皇舅房与齐梁房两大支,而齐梁房又分为南齐小房和南梁小房,我父亲这一脉便是南梁小房。
与皇室朝堂一样,一个大家族里也有不少尔虞我诈、血腥倾扎。
原本我父亲不好庙堂之事,只想一心作文章,做一名悠闲的散人,但我族伯不一样,他想要为家族提升朝堂地位,想要萧家长盛不衰,甚至回到南朝鼎盛之时,所以,他们送了一个又一个的族中女子到皇宫之中,这些女子有的在后宫争斗中失败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又在权力的角逐里越陷越深。
而后宫往往又能牵涉到朝堂,我族伯那一支便是因为一名女子的失败而遭受到了抄家流放,原本此事与我们这一支南梁小房的萧氏不相干,但后来却因为一封告密信,有人道我母亲乃他国奸细,甚至密告我父亲写诗讥讽武后牝鸡司晨,于是我父亲也被酷吏索元礼诬告谋反而下狱,圣人再次判处我萧家满门抄斩,三族流放之罪!”
“原本我也是要死的,是师傅在圣人面前替我求了情,圣人念我年幼,便赦免了我死罪,让我入北门学府,为她做事,代罪立功!”
“师傅?”慕容桓陡然问了一句,“是你梦里的那个师傅吗?”
萧慕宸再度一怔,原来在谢氏院子里,他被催眠所做的那个梦,竟然也被她偷窥到了?
“你别担忧,我虽然会催眠,但也不是全然能看见你们的梦境,我只是通过你们的梦呓之语来尽可能的还原出你们梦中的情形。”说到这里,慕容桓顿了一声,解释道,“我听到了你在唤师傅,那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否则不会在梦里也能极大的影响着他的情绪。
梦见师傅时,他似乎是既开心又难过,既不舍又愧责。
慕容桓这一问,萧慕宸便似陷入回忆中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后才答道:“是,是我很重要的人,他于我有再造之恩,不仅传授了我一些关于天文、易经与算术之类的知识,还救过我两次命。”
“两次?”
“是,第一次,是在我八岁之时,有一次参加先帝组织的春猎活动,我与一众贵族子弟在进入北邙山之后,便遇到了一些毒虫毒蚁的袭击,当时,那些贵族子弟都已逃散,除了我一人,没有人助我,就在我与那些蚁虫拼杀,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是师傅及时赶来救了我,而我身上的冰蚕之毒也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听到这里,慕容桓也有些惊心动魄且沉默下来,她曾经听师傅说过,这世上有几种无药可解的毒物,而冰蚕之毒便是其中之一。
也难怪他一直没有得到救治,但又很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在慕容桓沉吟之时,萧慕宸继续道:“第二次便是我萧家灭门之时,师傅再一次救了我。也便是我刚刚说的,他在圣人面前替我求了情。”
他说着,再次一笑,车厢之中陡地变得十分安静。
就在萧慕宸以为慕容桓不会接话时,她突地问了句:“那你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人诬告为他国奸细?”
萧慕宸道:“我不知道我母亲是谁,父亲说她并非大族女子,是他在跟随我祖父在与新罗国交战之时,在战场之上见到的,她救了我父亲,两人在相处的过程中互生了情愫,我父亲便娶了她为妻。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我,她在走之前,还给我父亲留下了一封信,信上所言有些匪夷所思……”
说到这里,他有些自嘲的一笑。
“她说什么?”
萧慕宸顿了顿声,笑道:“她竟说,她乃白狐化身,因我父亲曾经救过她一命,所以她便来报恩,如今恩情已经报完,她便要走了。
她走的很干脆洒脱,仅留下一封信,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但就在她走后的一个月,父亲确实捡到了一只白狐,竟然也有些疯颠的认为那就是我的母亲,一直将它养在身边,这事让祖父祖母很是忌讳,也因此对我父亲很是失望,甚至是对我越来越不喜。
后来那只白狐也死了,好像是被恶犬咬死的,而我父亲顶不住家族的压力,娶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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