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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不容易母亲 (1/2)

我上学的时候,记忆不是特别多。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母亲没黑没白的织布。

晚上用纺车纺线,纺棉车子发出的那种吱吱哄哄声音,这种声音会跟着棉线的延长会发生变化。

开始因为棉絮比较粗,是闷声闷语的,随着母亲的手中的棉絮棉条一丝丝释放,用释放速度来掌握棉线的直径的粗细,这纺车的声音会根据棉线的粗细发出的声音而不同。

声音有粗变细,有低变高,再因为线的长度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还要把这一段线缠绕在一个木棍儿上,形成一个纺棉锤子,就是现在纺机上的锭子。

锭子发出的这种声音,是一种复合的声音,有低音转高音,伴随母亲纺线的速度,偶尔有高音又转低音。

这种声音,一直是我儿时最优美的音乐记忆。

每天晚上我睡觉,都会看着母亲的纺线背影,听着这种美轮美奂的音乐入睡。因为下地干活儿太累,晚上母亲不纺棉的时候,我的入睡速度是很慢的。因为听到了这种声音,就像母亲在自己身边有安全感一样。

母亲纺棉的照明是没有灯,煤油灯的器皿,是父亲从学校拿来的墨水瓶,灯芯儿就是母亲用棉花纺织出来的棉线。这种灯发出的红光会忽闪忽闪的,影照着母亲的身影也是忽左忽右的。我躺在床上,面部总是朝着母亲的背影,在这种强大而温暖的背影下,入睡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现在的人们,特别是近代,一般不会听到纺车的声音的,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木制的纺车。当年红军长征的时候,毛主席发出“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号召,朱德老总也是用这种纺车纺线,发动“纺线运动”的号召,给红军纺织衣服。抗日战争期间,母亲也参加了“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战争胜利”的妇救会活动,织布做军鞋支援前线。

现在看不到了,大都也都进了民间村俗博物馆或者红军长征博物馆。

织布是一个十分麻烦的过程。现在知道了,用纺车纺好的棉线,经线装到织布机上,纬线装进梭子,经过脚踩的动作,来改变经线的上下位置,梭子从右手递到左手,穿过经线的界面,这样纬线就停留在经线的上面,二次脚踏就把经线锁住,这样就完成了一个织布单程的动作。

当时我只知道织布麻烦,费时费力,每天听着织布机的咔咔声入睡,一听就是七八年。

在我小的时候,除了感受到母亲的辛苦之外,还感受到母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他的忙碌忙前忙后,已经让我感受到一个母亲的不容易,母亲的行动已经教育了我那幼小的心灵,自己内心经常嘱咐自己,母亲太不容易,自己一定要懂事才行。

经过几个月的劳作,母亲还要把织好的布进行染色。父亲在院子里搭起的木架,就是为母亲提供晾晒染色布料的。当时的记忆,母亲在院子里亮起的布料风景,是全世界最温暖最感人的风景。

母亲心灵手巧,自己不仅仅会裁剪衣服裤子,还用纸片制成衣服的样板,以方便我们村里其他的母亲来做比较好的看的衣服。

母亲搂着我说,我们的小美男子长大了,母亲要给你做一件最新的衣服,让你去上学,高兴不高兴啊?

此刻我才明白,母亲这几个月的劳作辛苦,都是为了给我做一身漂亮的衣服去上学,懂事的我眼含热泪,给妈妈说不要那样辛苦,我有哥哥的衣服就好。

母亲含情默默的说,你大哥二哥和你都是一样的,只要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就要亲自为你们做一身新衣服,让你们体体面面的去上学,同时也是母亲送给你们的一份成人礼。

我还是小孩子,还没成人呢?

不,不是那样的,在母亲眼中,自从你上学的那一天开始,就成为大人了。母亲比较忙,再说也没有上过学,你上学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完成,母亲是帮助不上你什么的,这就是和大人干的事情一样,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情不需要别人去催促,你要成为这样懂事的大人,把自己的学习搞好,我们不争取当第一,要和你哥哥一样,常常拿几个100分回来吧?

我会的,那还不容易吗?又不是去地里干活儿,我没有力气做不到。

加油!我的小美男子。

母亲白天除了在地里干完活儿以后,还要把明天全家人的口粮,用石磨磨成面粉出来。

用石磨磨面粉,是我们兄弟三个的最好的游戏。我们比着一人推一段儿,母亲说每个人20圈儿,看谁推的又快又好。我们兄弟三个人是互相换着推磨的,母亲还要负责填加粮食,和用扫帚整理磨碎的米面儿,从一开始到结束,是没有人更换她的,为我们兄弟三人都不会使用扫帚整理磨碎的粮面儿。

石磨底盘有两米的直径,底盘上面有石磨的下盘,下盘的上面有上盘。聪明的石匠,用锤子和钢钎子,在底盘和下盘的缝合面儿,互相凿出一条条斜的石沟,地瓜干儿或者玉米小麦在沟的磨合咬食下,会把原来的粮食磨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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