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对她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起来,梨涡浅现,大眼睛里水意氤氲,温柔开始蔓延。
我竟然一时地有些痴了,久久挪不开视线。
“恁俩干哈呢,演电视剧哪?”泥鳅学着东北腔,不合时宜地打断了我的臆想。
“海队说了,赶快整行李,快快地。以后我就是咱们队里的纪检书记,谁要是冒充病人借机欺骗小姑娘,嘿,得先过我这关。”泥鳅口沫横飞地比划着。
“您说对吧?海队。”他搂上海杨的肩膀,谄媚着说道。
海杨抖了抖肩膀,把一堆凌乱的衣裤塞给泥鳅,说道:“论人品,我还是更相信陈末。”
泥鳅故作一脸哀怨,叹气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向泥鳅比了个中指,转身继续整理行李,“老海,现在村里的头人是谁?”
“听说是卡老头的儿子,看着挺年轻。”海杨停顿了一下,说:“我感觉他和卡老头很像。”
“废话,亲生儿子,当然像。”我哈哈笑着说,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年轻人的模样,应该不是他。
“不是亲生的,卡老头一辈子无儿无女。听说两年前才来到村里,被卡老头认作儿子的。”海杨继续说着:“那种感觉说不清楚,气质上很像,神神秘秘的,话也不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他?他不是要离开村子了吗?
“是那个带我们回村的年轻人吗?”我问道。
“哪个年轻人?”海杨看着我,一脸迷茫。“是你带着我们回来的。”
“其实,这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你挺神奇的。”海杨压低声音,给我使了个眼色,“走,出去透透气。”
海杨从泥鳅身上搜出一盒烟递给我,拉着我走向屋外。
屋檐下,我们望着外面的雨幕。雨声似远处的潮涌,此起彼伏。
“陈末,说实话,这段时间你不太正常,从咱们进村开始。”海杨撇了一眼四周,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进村的第一天你就开始经常自言自语,很多时候....你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海杨的眉头紧锁,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卡温去世那天,也是你说要尽快回村,你说有不好的预感。”
“大家都觉得你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乎是魔怔了。但是,事实证明,你的预言,也可以说是决定,都是正确的。”海杨深呼了一口气,看向我,“我需要你的解释。”
这世界怎么了?都疯了吗?我心想。
“你见过一个,个子不高,白白净净,戴眼镜的,这样的年轻人吗?”我比划着,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手开始发抖。
海杨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陈末,你现在真的清醒吗?”
“你描述的这个年轻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你确定说的不是你自己?”
忽然之间,我变得不自信起来,那个年轻人的面孔也越来越模糊,仔细想想,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看清楚过他的脸。
“还有这个,”海杨边说边掏出一块木片递了过来,“这块木片也是你给我的,你看一下上面的时间。”
是那块刻有手表样式的木片。因为潮湿的原因,表面的烙印愈发的明显起来。灰黑色的痕迹勾勒出了一个时间点,八点十分。
海杨撸起袖子,把手臂也伸过来,“就在刚才,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我的表停了,它似乎是坏了,而且坏的很不是时候。”
此时,雨停了,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射下来,映在一块闪闪发亮的海鸥表盘上,银白色的指针也准确地停在了一个时间点上,八点十分。
“我......”我嗫嚅着,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我看着自己的手,它抖得越来越厉害。
“陈末,先回去休息吧,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聊。”海扬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懵懵懂懂地走回屋子,眼皮开始打架,我蒙起毯子,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清亮的歌声,如山雀般悦耳婉转:
远方的客人,请让我送你一程
这里的山川河流,花草牛羊
远方的客人,请让我为你歌唱
这里热情的人们,淳朴善良
远方的客人,祝福你身体康健,无病无恙
请饮下我送别的美酒,请不要忘记这美丽的地方
远方的客人,许愿你万事如意,志在远方
请收下我真诚的祈祷,请一定要记得这美丽的地方
......
我走出屋外,看到篝火再次燃起,人们欢呼着,歌唱着,在为我们送行。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互相拉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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