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专门定制的能推动甚至能载人的南瓜马车,和专业的干冰机都出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些道具几乎都是那个中年男子买的。他对孩子们的想法无有不应。我对他的好感也倍升。甚至会在排练的时候偷偷看他。
他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厚实的肩膀。穿着总是很讲究又干净,带着一副眼镜。他那天搭在我肩上的温柔的大手,常常会伸到左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条雪花型的项链来,一副像是欣赏,又像是回忆的样子。
自从那次我“冒尖”,他总会在排练有问题的时候询问我的意见。我回答的一次比一次流畅清晰。我想是因为孤单的我总爱胡思乱想所以想象力比其他人强,才总能想到解决方案。他也莫名的信任我。有一次他又把两只温暖的大手搭在我的肩上,与我说:
“这样就对了。有想法要说出来:瞧瞧你是多么优秀啊……”
我的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填充。从此热衷于在排练中途高高的举起手,表达自己的建议。
仅限于他陪伴我们排练的时候。
所以,不排练时,排队打饭的时候,这样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花花只会在那个叔叔在的时候表现自己,都是因为叔叔可怜了她几次,她便上纲上线了……”
“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谁还不会提个建议了?听了她几次话,还真把自己当导演了……”
我好不容易拾起的一点自信心又坍塌了。那天下午的排练,我什么话都没说。他便察觉了我的异常。
“为什么不说话了呢?你的建议总是很周到…”
他在休息时间单独和我谈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难过的告诉他,其他人认为我受了他几次表扬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总爱表现自己,把自己当导演了……
确实是有一点吧。我自责的这么想。他没说话,去找了孤儿院的老师。
然后再开始排练时,他罕见的直接站到舞台中间。他说他已经征求了老师的同意,让我做这次话剧节目的总导演。小演员们发出了惊讶的叫声,我也愣在原地。
“我觉得她总是有很周到的想法,也有很新奇的点子,只是提提建议太屈才了……”
他阐述了好几条理由。简而概括便是:他觉得我可以胜任导演这个职位。我又惊又怕:因为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听我指挥。
“我不行……”我哭丧着脸。
“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总要先尝试一下。”他笑着说。
他甚至为我准备了一个麦克风,因为我说话声音太小了。
往后的每次训练,他都会来,从带着我指挥,到和我一唱一和的指挥,到待在旁边看着我自由发挥,循序渐进、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了我自卑的、不善表达的性格。
但我清楚,大家会听我的话是因为他站在我背后。那如果他不在呢?
那天果然来了。毕竟他也有他的工作和生活。
演灰姑娘的自来卷说我不能让她擦那么久的地板,太累了。
我说:“后妈和两个姐姐说话时,总不能让灰姑娘一直站在旁边……”
“又不是你擦地板!”她反驳:“而且,你看着拖把这么短,弯着腰很累的!”
“老师是故意这样做的道具,能够凸显灰姑娘的辛苦……”
我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你是不是就是针对我?真不要脸,给你点权利就充宰相!有本事你自己擦!我不擦——”
我终于怒了。但没有选择隐忍: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有乱充宰相?如果我排的剧情不合理,你们就去找老师说好了;
但你说累,可我又没让你围着舞台跑圈,背着沙袋说台词,只是让你多擦一会儿地,她们说台词最多不过两分钟!你要是这点累都受不了,干脆不要演好了,在台下坐着最舒服。反正有的是人想演灰姑娘,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演!”
“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立刻要撂挑子不干。老师上来协调,她就哭着扑到老师的怀里,说我欺负她。其实这时我怕了,也生出了“干脆任由她来”的想法。好在排练结束,这件事情拖延了下去,一直到第二天叔叔来了。
不仅叔叔来了,院长也来了。自来卷还是吵着不演。我心里打怵,心想自己会不会被骂?远远的看到叔叔和院长说了许多话,院长拍了拍叔叔的肩,好像是在对他说“这件事交给你了”。
叔叔很从容的把我和演灰姑娘的自来卷都叫到前面。他问她:
“怎么样你才愿意继续演灰姑娘呢?”
自来卷傲气的说:“只要不让我弯着腰擦两分钟的地板我就愿意演。”
“那好吧。”叔叔站了起来,对旁边其他演员小朋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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