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思索着前世今生，魂天帝隐隐觉得，自己跟前世的割裂感越来越重。
虽然举族投入血池，就是自己以前做出的事情，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决定百万人的生死。
看上去似乎冷血无情，但毕竟族群是斗帝的族群，只要斗帝在，魂族便在。
小人物的生死，在晋升斗帝的大业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成帝的是前任族长，要被投入血池的是他魂天帝自己，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若是自己当年胜了萧炎，骂名自然也会由萧炎来背负。
…………
当然，那是前世。
魂天帝在心中暗暗设想了一下，似乎即使现在有人告诉自己，屠杀百万族民投入血池可以成帝，并且不会受到气运影响。
自己或许仍旧会做，但做起来却也不会如前世一般古井无波。
这究竟是为什么？
问题出在先祖那卷无名斗技上吗？
先祖的斗技，强大到可以将时空逆转；逆转之外，是不是还能藏着一些其他的隐秘？
如同前世的萧炎，好像一直被一股叫做命运的线引导，走向和自己双帝大战的结局。
那，今世牵引的自己命运之线，又在将自己引向何方呢？
…………
药最终没有炼成，总得给海波东一个交代。
海波东还在做心理建设，想着拿到药之后怎么死皮赖脸跟下去，结果就看见魂楚楚期期艾艾地来告诉他这么一个噩耗，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炼药之前大义凛然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炼制失败概不负责，可真要面对炼制失败的后果，却远没有话说出来的时候那么拿得起放得下。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辛苦经营毁于一旦，从斗灵恢复到昔日冰皇风光的期许化为泡影。
海波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自己虽然远比那皇室守护者加刑天老头年轻，但也同样有着寿命焦虑，尤其现在被美杜莎的封印术困在斗灵，为了搜集恢复的药材已经几乎耗尽了毕生财富，这次一败，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凑足下一次药材。
过了好一会儿，海波东才接受了这个现实，长长吐出一口气，无奈道：“那我，跟你们一起走吧，什么时候再收集够材料，再来炼制。”
若是恢复成斗皇，跟随魂天帝也不过仅仅是需要低头罢了，到时候哪怕拿不到什么机缘，或者与他们相处不慎愉快，自己也可以抽身离去，继续在加玛帝国做那个逍遥自在的冰皇。
而现在拖着残破的斗灵之身，只怕说话做事都要看人脸色、唯唯诺诺，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即便有，他还有勇气、有心力去踏出那一步吗？
这事怪不得海波东自己，他已经搜集到了尽可能多的材料，准备了足以给炼药师施展的密室，等到了拥有异火和炼药术的人。
也怪不得魂楚楚，她已经拥有强度直逼灵境的灵魂、准七品等级的炼药、异火榜十九位的青莲地心火，同样尽心尽力地在炼制丹药。
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他们尽了人事，却没等到天命。
造化愚弄的人，又何止海波东自己呢？
魂天帝费劲心力与天博弈，绞尽脑汁想甩开的海波东，如今却以一种更牢靠的关系贴了上来。
以小见大之下，魂天帝不禁再次怀疑，自己今生能不能斗得过命运，脱开那被萧炎镇压一世的结局？
看到魂天帝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无奈，魂楚楚又开始自责起来……
…………
算算时间，距离萧炎和纳兰嫣然的三年之约还有几个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该往云岚宗那边去了。
可是今世的萧炎没有没有经过什么猛烈的特训，虽然自己在寻找魂天帝的路上也没有耽搁修炼，但终究不如前世药尘那些系统的训练。
现如今，他修为刚刚斗师，虽然靠着骨灵冷火可以威胁到斗灵甚至斗王，但这种尚且无法完全驾驭的力量，威力还是有限，就如同在漠铁佣兵团总部，一个斗者的他，就连击败一星大斗师的墨冉都很难。
总不可能依靠这不稳定的骨灵冷火去跟纳兰嫣然战斗。
前世纳兰嫣然靠着云岚宗倾力培养，在三年之约的时候踏入了大斗师门槛，隐约有着一二星的水准。
今世有着仇恨的动力，只怕到时候修为达到五六星大斗师都不奇怪。
让萧炎一个斗师小子去拿下她，就算有着主角剧本，也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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