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吟去浴室拿了毛巾盖在白肆宇脖子的伤口上,“怎么样?”
扭开的矿泉水被递到了他的嘴边,白肆宇低头喝了一口,感觉嗓子好上一些后开口道:“清醒些了。不过我肩膀上的这个……”
他动了动肩膀,被刀插在的地方传来钝钝的痛,或许是高烧未退,连疼痛都感觉不像自己的。
“疼吗?”何清吟往他伤口处一按,看向他问道。
白肆宇仔细感觉了一下,“还……好?”
下一秒肩膀上的刀就被抽了出来,衣服被何清吟往下一拉,露出了半边肩膀和胸。
思绪迟钝的白肆宇脑子发蒙,直到蘸着酒精的棉签碰到伤口,才反应过来肩膀上的刀已经被拔出来了。
被包扎起来的肩膀说不上美观,但好歹处理了伤口。手里拿着没用完纱布的何清吟扫过他的脖子,“我帮你处理?”
捂着脖子的白肆宇把毛巾拿了下来,仰起头垂眸看向她,等着对方来给自己包扎。
随着他仰头的动作,伤口处又渗出些血来,鲜红的液体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流淌,仿佛仰颈待割的羊羔。
女人被推开时划的那一刀并不算深,出血量也不算恐怖,起码白肆宇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休息吧。我们会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她将没用完的东西重新收回空间。
现在的药品是和食物一样珍贵的物资。在来的碧洲海季的路上,何清吟为了节省时间走的是耗时最短的路,而他们一路上也才碰见了一家药店。
“何清吟!”起身打算离开的何清吟被白肆宇抓住了手。抓握的力气并不大,她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怎么了?”何清吟看向他。那双形似猫儿的眼睛带着漠然的温和,就像初春刚刚解冻完成的湖水,带着粼粼波光,美得惑人,触碰却只能得到满手寒凉。
她确实和在学校时不同了。如果是在学校,那双眼睛此刻应该是笑着的,她会亲昵地软着声音喊他的名字,会是充满活力但乖顺的。
但现在他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到以往的影子,她的温和是朦胧淡薄的雾,轻轻一吹就了无踪迹。他看到她杀了人却毫不恐惧,在面对外面那些已经腐烂的,曾经同为人类的东西时除了恶心再无其他反应。
在超市相遇时,他以为他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但事实上,此刻的他成了她的累赘。
最大的累赘。
白肆宇仰头看向她,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他的嘴唇颤抖着,看向她的目光似是哀求,但那哀求又太过脆弱,只要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被它的主人埋在心底不敢再显露分毫。
他想说:不要丢下我好吗?
话到嘴边又失了声,只能用不自知的无措表达自己的诉求和渴望。
他听得出来那一个星期的时间是给他的期限,如果他不能恢复,她会毫不留情地丢下他离开。
因为他对她毫无用处。
他早该意识到的,在竞赛中出手果决且毫不留情的她又怎么会是在学校中表现出来的那样柔软可欺。
“一个星期足够伤口结痂了。”人生病时总会有瞬间的脆弱,何清吟理解。
白肆宇捧住她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到了她摊开的手心中,声音是经历着高烧的梗塞嘶哑:“我会好起来的。”
他要和她一起走。
必须和她一起走。
她的手指擦过他的脸颊,“嗯。”
……
白肆宇高烧的温度在每次以为它已经降下来时都会突然飙升。
这几天的三餐何清吟也没委屈自己,想吃什么做什么,但多少还是顾忌着白肆宇这个病人,总有一两道菜是清淡少油盐的。
虽然高烧反复,但白肆宇身上的两处伤口都已经结痂,只是脸上的掌印还带着点青紫。
这段时间,碧洲海季内也还算安静,偶尔有人离开,但不见丧尸游荡。
何清吟有时也会避开监控和疑似有人居住的房屋去碧洲海季的周围看一眼,但因为没有门禁的进出权限一直没有离开。
第五天,白肆宇一天都在高烧。要不是他偶尔清醒时能自己吃饭且说话条理清晰,何清吟真的会认为他被烧傻了。
她抬着饭菜打开白肆宇房门时,没在床上看见人。
另一边传来开门声,刚刚洗完澡的白肆宇擦着头发,抬眼就看见端着碗站在房间中的何清吟。
他动作一顿,眼中藏着隐秘的欢欣,眉眼间也带着融融暖意。
“伤口没有裂开,我一切都很好。”白肆宇朝刚进门的何清吟说道。
白肆宇的长相并不差。碎盖刘海,双眼皮垂柳眼,脸部骨骼感明显但不突兀,兼具骨相美和皮相美。
过去他总带着几分不爱言辞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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