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诗雅收到釆云的微信,说姐姐采红要请客,问她想吃什么。诗雅回复说,吃什么都行,重要的是见见采红姐和婷婷,聊聊天。釆青便做主,定在她公司附近华联商厦里的一家泰国餐厅。
采红釆青是诗雅老家的邻居,两家只隔着一个院墙,关系非常好。诗雅的妈妈是初中老师。采红的父母务农,农忙时节常回来得很晚,诗雅妈妈便叫两姐妹并弟弟过来吃饭,且常常辅导督促他们的功课。后来,采红姐弟都考上了大学,且都当了老师,跳出了农门。采红一家非常感激。诗雅家有什么事,他们都尽心尽力地帮忙。诗雅和采红姐妹更是分外亲近。
诗雅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到采红了,还真有几分想念,对相见有几份期盼,可又怕见面后,釆青提起从前,美好幸福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从前。单这无影无踪,就让诗雅有一种说不清的虚无感、诡异感,而其中所透出的世事无常,时空苍茫,人在其面前的无力无奈感,更让她恐惧而恼火。但面终究是要见的,釆红姐妹没有她这样的经历,很难理解她的感受,不见会让她们觉得很奇怪,费力解释更麻烦,且诉诸具体的言辞等于承认并重温那些她不愿想起的苦痛,还不如爽快干脆地答应去见,自己准备些有趣的话题就好了。这样一想,也就不那么烦恼了。
星期日上午,诗雅没什么事,早早到了华联商厦。釆青还没下课,诗雅给采红的女儿姜婷婷买了份礼物后,在商厦里闲逛。扶梯到了二层,她看到了屈臣氏:“诶,我得买一个保湿的面霜。”诗雅一边自语一边径直奔了过去。刚走了六七步,突然旁边过来一个挽着男友的摩登女郎,两人差点儿撞上,女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怒道:看着点,眼睛呢?烦死了!
诗雅边走边反驳:你的眼睛呢?你看着不就得了?
女郎:我凭什么要给你让路?你谁啊?
诗雅:那我凭什么要给你让路,不没撞上吗?哪来那么多废话!
女郎:你差点儿撞上我,我他妈的还不能出个声儿啊?
诗雅:你嘴巴干净……
行了行了,她就那样,愣头愣脑的,横冲直撞,别和这样的愣头青一般见识。女郎的男友不屑地说。
诗雅被截了话头,不禁扭头看了过去。”又是你?”诗雅吃惊地停住了脚步,扫了一眼那女郎,显然不是哀求不要分手的那个:怎么,又换了一个?看来这次你是找对了,你俩不讲理的路数都是一样的。
女郎:你们认识?
乐水:上次差点儿撞到我车上。
诗雅:明明是你差点儿撞到我!得得得,跟你们这样的人说不出什么来,我自认倒霉,就当不小心踩了狗屎!懒得理你们!”说着,快走几步,进了屈臣氏。
待诗雅买了面霜后,来到泰国餐厅,釆青已经等在那儿了,笑容满面地向她招手。俩人点了果汁,聊了一会儿,采红带着女儿姜婷婷走了进来,歉意地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路上有一点儿堵。
诗雅忙说:没事儿,我们也刚到一会儿,周末不限号,一般都很堵吧?
采红:是啊!有时候真掌握不好时间。
诗雅:大城市就这样,婷婷都长这么高啦,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她刚会走路。现在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
采红对女儿婷婷说,快叫人啊。又替她解释道:这孩子有点儿腼腆。
诗雅:那时候她还小,肯定不记得我啊。女儿都这么大了,采红姐还是这么漂亮。
诗雅说的是真心话,采红釆青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虽然都不年轻了,但依然风姿绰然,只是采红的眉宇间除了从前的沉郁愁怨之外又添了几分哀伤悲苦,笑的时候掩饰不住,不笑的时候更是显露无疑。诗雅心下惊道:出什么事了吗?但也不便问,只笑盈盈地应答婷婷的问候。
采红笑着道:哪有?已经上年纪了,不行了。
釆青:还上了年纪?你多大呀?现在人都能活到80岁,四十多岁不还年轻着呢吗,还年轻着呢。况且我姐是美人胚,四十多也依然风姿绰约,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诗雅:你俩姓徐,这俗语用得还真应景儿。
大家都笑了。
采红看着釆青,笑道:就你没个正形儿,说正事儿,下个月初,婷婷补习班的课就上完了,我要回老家,把爸妈接到BJ来玩儿一个月。你们有没有要带的话或者东西?
釆青:我春节回去了,该见的人都见了,爸妈要过来,我就给小弟带些东西好啦。
诗雅倒是有要带的,但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对过去相关的一切人和事有一种恐惧回避心理,不想和大家联系,便道:没有。
釆青:你接爸妈过来,让爸妈住你家吗?你家老太太…可别让爸妈没玩儿得多开心,倒堵得慌。要不住我家吧。你常过来就行了。
采红:没事儿,我已经租好房子了,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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