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渡便收拾行囊,正巧赶在月色褪去太阳出来之前,退了客栈的房间,骑马朝西而行。
最后的绿洲在晌午太阳正盛的时候路过,李渡在那装满了水壶,抿着干裂的嘴唇,精神的多日紧绷让他深感疲倦。
他淌过河流,越过高山,忍受酷热与寒冷,终于赶在约定期限到达了这荒凉之地。
黄沙满天,孤阳高照,近无旁人,遥看蜃景。
栈道旁有西凉人把守,他们身形高大,胡茬子深茂,拦住李渡的去路,告诉他,前方是部落,外人进入不可骑马。
李渡将马交给了那两个西凉人,却不料当那两个西凉人接过马匹后竟翻脸不认人,改口说闲杂人等不能入内,要么原路返回,要么死。
至于马匹当然是要不回来了。
李渡没搭理他们,打算朝里走,那两个西凉人见状抽出腰间弯刀,朝他胸口砍去,一举一动之间都饱含杀意,直逼性命。
李渡也拔出剑,利落转身,手起剑落,那俩人便在此地陨了命。
马儿也因受惊不知跑到了何处。
他抱着怀里还在熟睡的猫儿朝部落走去。
时间不多了,从一开始的早晨到现在的下午,她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半路上,李渡怀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她醒了。
她挣扎着从包袱里面探出脑袋,眼神死死盯着他,李渡从林安研的眼睛中看出了惊讶,显然又是一个轮回,她多半已经记不得昨晚发生的事了,这既让李渡松了口气,又让他有些失落。
现在她正龇牙咧嘴,充满仇恨地一口咬在李渡的手臂上,一点没留情,顿时尖牙嵌进皮肉,热红的鲜血流出。尝到腥甜气息的林安研猛地松开嘴,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松开手?
“喵喵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林安研又不死心地说着话:“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会变成猫叫?
看着怀中的小黑猫又在为自己发出的猫叫而惊慌失措的模样,无论看了多少次,李渡还是觉得好笑。
温暖的掌心放在猫的头顶,轻轻安抚,任由她的胡来。
又不知走了多久,栈道被远远地甩在身后失了踪迹,悠悠的胡笳在寂静中流淌,地平面上的烈火骄阳只只留了半个身子,绯红的色彩在高而远的天空延展,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
沉闷的马蹄声在这广阔的大地上淡淡回响,那人稳稳架在黑马的身上,朝手心哈了一口气。
一见有汉人服饰的李渡,便拉起缰绳,提起正在吃草的马头,调转方向,侧身说话:“这里是卡挞的领地,不许有外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马背上扎着利落马尾,身形高大的女人仰着头,眼神坚定而炯炯有神,她的皮肤,在夕阳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上面点缀着几处细小的伤痕。
一头乱中有序的黑发,不羁地垂落在额前,几缕发丝随沙风飘扬,为她增添了几分野性与自由。
她静静地伫立在旷野之中,见底下人不语,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声音却比之前的更大,语气也更加凛冽:“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来的!”
李渡掀开遮盖风沙的布,抬头,露出脸庞。
“是你?看来是成功了,我是该恭喜呢还是……”女人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部落有一次迁徙?我去了原先的地方,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我再晚到些时日,她可能就永远留在奈何桥了。”李渡的语气急切,满是责问。
“你急什么,这不是到了吗?”秦阿漠不以为意。
“要用的塑体人参你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让她的魂魄不再飘离,不要告诉我你还什么都没准备好。”
李渡一边说一边走到马前,扯住秦阿漠手里的缰绳,让她不可驾马。
秦阿漠不悦地皱着眉头:“你的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
“什么时候可以治好她?”李渡问。
“你到底在急些什么?再叫就滚回去,爱找谁找谁。”
秦阿漠低头突然瞥见了李渡布满血丝的眼眸,微微叹了口气,又说:“你也该休息了,我带你去营帐,把她给我。”
秦阿漠从李渡怀里接过昏迷中的黑猫,不禁吐槽:“她把你变成一条疯狗了,看见谁都想咬。”
由秦阿漠带路,他们到了卡挞的营地,裹着头巾打水的妇人们死死盯着这两个人不速之客,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在他们身上烧出个洞。
秦阿漠叫了一声在院子里砍柴的婆婆,问道:“阿至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老婆婆回答:“她去倪良那了,现在也该回来了。”
走到临时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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