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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六集 秋后算账 (1/2)

荣妈大抵是怕我哪天突然搭错哪根筋,心一横,眼一闭,就跟康松柏并骨去了。

每天恨不得连睡觉都半睁着眼,生怕一不留心,我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尽管道长不仅一次劝她放宽心,我也再三向她保证绝对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可她依旧雷打不动步步不离我,时时刻刻跟个雷达似的三百六十无死角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好在日子过得飞快,似是时间转瞬即逝,在道观里一住便有三月有余,眼见就快入冬了。

照施工的速度,加上装修布置,满打满算再有一个月可以彻底完工。

荣妈见我精神抖擞,每日挑选置办新家的物件,便逐渐放下心来,终于敢闭上眼睡觉了。

随着房屋的建成,我的肚子也日渐凸显起来,再有四个月就要临盆生产了。

对于这个孩子,我的心态一直很奇怪,奇怪到我自己也说不上来。算不上不欢迎,也算不上不期待,没去医院做过孕检,全靠道长把脉,他说很健康是个男胎,我就点点头,什么都挺好的,经历了这么多,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是老天想让我经历的,不抱怨,都接受!

只是自从松柏走后,他捂着脖子鲜血淋淋地倒在我面前的样子彷佛昨日。心中总是压着一团意味不明的东西,我也不觉得日子苦,只是若要问我最近有什么开心事的时候,想半天也答不上来。???

房屋落成那一天,突然飘起了雪。

大家都略感吃惊,这场初雪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来的要早。

道长哼着小曲,手背身后,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里一直嘀咕着,“瑞雪之兆,极好极好。这孩子必定是个有福气的,就叫丰登可好?”

我斜眼看他,满是嫌弃,“谷丰登?这也太土了吧!好歹也是我谷凝黛的儿子,怎么能取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都不愿意叫的名字?!”

尽管我浑身都在拒绝这个名字的产生,但这丝毫不妨碍道长的决心,“你不叫我给叫!就叫小丰登了!”

“嘿!你这个老头好不讲道理。”我掐着腰挺着微微隆起的孕肚跟他掰扯,“好歹您也是满腹经纶的人,憋了这几个月就临场发挥取了这名字?!”

“乳名哪有那么多讲究!?曾经的孩子还有叫阿猫阿狗的呢,好养活!你懂什么!”他还挺有理,“这是个好名字!乳名就这样敲定了!”

我结巴了半天,看在他这么久以来尽心收留我的份上,勉强先保留意见,具体到时候叫不叫这个名字,全看我心情。

将一切置办好,道长挑了个好日子,我们正式从道观搬到了山下的四合院里。

后院的冬天没有盛开的鲜花,但有颗无惧严寒酷暑的松柏树,松柏树的一侧有一座墓碑,墓碑上仅刻着三个字:康松柏

没有生平记录,没有任何多余的篆字,仅仅只有他的名字。

这一天,我坐在后院的躺椅上晒着冬日里的太阳,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那块光秃秃的石碑上。

阳光透过松柏树铺在凸起的坟头,我突然就想起前不久在树上看到的一段话,“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唯一与书中不同,我在冬日。在一场严寒之中,而那块无法弥补的天裂,便是我心中的豁口。

想到这里,又不自觉深长地叹了口气,摸摸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变故,每一场质变的发生都令人猝不及防,导致我不愿意去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

转眼鞭炮声响,村子里的年味要比城市里浓重,淳朴的地方更比繁华的都市富有人情味,乡里乡亲总爱往我这里送些应季的蔬果。

朴实的乡亲起初送的胆怯,怕我这个大城市来的人不稀罕要这些土产品,可送了几回发现我不仅不嫌弃,还如获至宝一般。尤其总会拿一些他们没见过的精致点心作为回礼,乡亲们也便开始变本加厉的热情起来。

这一天,几位乡亲结伴来我家送萝卜,说是刚在地窖里扒出来的,另外还送来一盆热气腾腾的萝卜肉水饺,送水饺的大娘说,“肉馅是自己剁的,水饺是跟孩子们一起包的。”

我端着满满一盆冒着热气的水饺,险些哭出声来,妈妈在世时,每每逢年过节,她总爱亲自动手包上一桌萝卜肉水饺。自她去世,再也没有人为我亲手包过。

我小心翼翼的将装有水饺的小铁盆放在餐桌上,捏起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塞进嘴里,“真好吃呀!”我由衷地发出感叹。

荣妈从里屋出来,手里多了几个红包,挨个发给来的乡亲们,乡亲们无论如何也不收,我说,“过年给孩子们的,就替孩子们收下吧,你们来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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