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向暗壁,千唤始展眉。
步婴千般思绪万般苦颜。
天地悠悠、燕客赌胜、杀人如猬,敌莫敢上前;而今波澜乍起前尘别暮、来者欺弱,纵有青山还见,然腹中孤高望鸿鹄,不肯低头侍草莽,却落得身轻七尺的下场,当真令人痛惜绝望。
噗~
黄云陇底,一口殷红洒落当场。是急火攻心、有信念崩塌造就心力交瘁。
“枉我立身坦荡,胸中贮书藏礼心轻万事,怎料也会有如今的下场,当真是....意难平也....”
凄凄艾艾,语罢,步婴仰天倒地昏厥,散落的长发恍若无根浮萍、飘摇凌乱衬托分外憔悴。
嗯?
倒下了?
柳焚余心中了然:也对,刚才数度交手,当下怕是早已心力衰竭到达极限了。
遍观左右,师叔跑了、搞事的也跑了,偌大的藏经阁人烟罕至今日格外显得清净,方圆数里唯有自己一人。
嘶...
为何有一种被安排了的感觉?
眺望黄云醉卧、雏鸟失群,深松窃听、绿水霜凄的寂寥画面,再看那倒在秋风悲度中的那道人影,柳焚余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师叔啊,你老还真是....稀里糊涂把我和这个女人安排了真的好吗?
转念一想,这会某个老头子怕是正在某个地方偷窥一二吧....
也罢,既然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演戏全套谢幕才算完整。
打定主意,柳焚余缓缓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慢条斯理踏出藏经阁朝前方那道昏厥之人走去。
青霄殿中,铜炉增辉、四座无言,唯有路中水月灼现,倒映出藏经阁一二事。
方才浮云阴晴郊叶秋惊、鸟罢其鸣川静其波历历在目,忽见柳焚余俯身将步婴拦腰抱起,大殿内气氛骤降,中央蒲团上端坐的青霄道人眼神凌厉,陪坐一旁的余老头浑然不觉美酒一杯声一曲,怡然自得十分逍遥快活。
“师兄.....此人,当真可靠?”
许久过后,青霄女冠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声质问道。
“那是自然”
余老头微笑,一手搭在膝盖靠在柱子上慵懒感慨道:
“世道寻仙不辞远,上穷碧落下黄泉,一生争渡争渡,岂知大江茫茫苍苔没,飞鸟难度穹霄长,人间姿色、不如早服无情丹,乐的逍遥”
“闭嘴!”
一声冷喝,青霄女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思绪再三视线死死盯着柳焚余的身上。
“但愿他能如所愿,否则不日后他也不必苟活于世了”
“呵呵,这小子,老夫还算看的透彻,他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师兄有所想法?”
青霄女冠狐疑,看着自家师兄放浪形骸的模样若有所悟。
“非也,我与他是祸非福,但我二人益为良友。”
余战堂自饮东南,眼睛微眯神魂飘然:
“闻道故林相识多,罢官今日又如何”
“好酒”
嗯?
余老头出口成章口吐锦绣,引得青霄美目涟涟。
莫非近些年的枯坐,使得师兄于诗词一道有所领悟?
徒弟如今身陷囹圄,青霄女冠无暇他顾,淡淡道:
“呵,师兄为人当真是豁达,这泼天的机缘也不知九幽之下陨于师兄手中的亡魂是何感想。”
“师妹此言差矣”
余老头擒着酒葫芦摆了摆手,微醺道:
“此事本为双赢,你徒弟重伤濒死,柳小兄弟沦为鼎器,虽换你徒弟一身修为,然而步婴破后而立,柳小兄弟却要终生承受荫毒日日侵蚀之苦。何来亏欠?”
说罢,他微笑着摊开双手。
“诡辩”
青霄侧过脸:
“希望你并未老眼昏聩”
“那是自然”
余老头成竹在胸:
“少阴经你已经交给那丫头了,据老夫所观,那丫头虽孤傲,可内心纯善倘若知晓必然不从。”
“聒噪”
寂寂何待,朝朝自空。
惜与人违,当路谁相。
楼阁内,广陵共喝卿风,楚妃奏鸣灼灼。铜炉始告云山,只守迷津平漫。四座无言下、清淮南襄,愁人欲问救或与否。
“常言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下渌水,如今看来长天尺短、波澜不及呀”
端详面前弱柳美人,凝眉苦皱,隐似心情潦倒,天长地远悲欢交急,眉眼蹙动中,梦魂焦躁如关山度,惶惶无依魂飞苦。
俯视良久,料想她之遭遇,柳焚余不禁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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