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东坼,乾坤日浮。
“放肆!”
斜月里,月华如练;花苑内,貙罴暗伺。
“覆雨!”
男儿本重横行,柳焚余亦然。
只闻一声低吟,登时花苑之内无数秋池卷水冲天凌度,犹若鲸吞饕吸盘旋升腾,水龙隔楼遮风,一时间整片珍宝楼犹若天地流转、海晏倒倾,霎时间花苑中烟笼寒水,重重帘幕密密交织遮蔽的庭院内灯火不透、飘风不定。此等天昏地暗的恐怖景象引得无数美人翘首相并立于琼轩,睢盱夜空危樯,含情焦虑。
秋水湍急、拔地而起,转瞬与半空中黑袍等人擦肩而过,继而直冲天际,条条水龙与空中承前继后争相朝立于苍穹的柳焚余而去,瞬间黑袍人等人心生一股莫名压抑之感。
“糟糕,拦住他!”
眼见头顶水龙合拢交集,俨然泰山压顶之势,黑袍人法力急转,挥手间无数浑元真气脱手而出,欲打破头顶遮天之势。可天涯咫尺终究刀剑无济水火难消,法力浩荡轰击唯有泛起涟漪朵朵,转眼诸多水柱合二为一化为一片汪洋水牢遮笼天地、隐匿清辉。
根根水柱直插云霄、接天蔽日,前路阻断,黑袍等人分外疯狂躁,拼命轰击着头上水幕。自始至终,柳焚余始终冷漠俯视一言不发。
“法阵,快!”
思前想后、权衡利弊,黑袍沉声厉呵,意图开启珍宝阁大阵准根溯源摒除水幕。
间隔水幕,黑袍人面色阴冷地死死盯着上方那道身影,视若豺狼狠辣怨毒。他愤怒、咆哮,抽出长刀对准上方水晕一顿胡乱劈砍,几欲将柳焚余削骨碎皮一泄心头之恨;反观柳焚余不怒自威,眼皮低垂冷冷俯瞰下方,恰若九垓神明俯视蝼蚁,满目蔑视。
仇深似海,亘波难平。
一水间隔,二人遥遥眺望,恨意绵绵。
“意图挥戈退日,你也配?!”
但见柳焚余抬腿一脚狠狠踩在水幕之上,顷刻遮天蔽日的汪洋水幕霎时化为绵绵细雨洋洋洒洒撒落九天,片刻后珍宝阁在内的方圆十数里皆呈现一派烟笼寒水之象。
泼天细雨,沾衣湿巾。
起初黑袍等人不以为意,误会对方只不过徒有其表,旨在戏弄他们。
“阁下倘若只有如此手段,今日那便留下吧...”
黑袍人虎视眈眈,话音未落,倏闻身旁接二连三发出阵阵惨叫。
嗯?
狐疑扭头,惊见跟随在其身后的那些手下此刻接二连三坠落高空,一个个仿佛被抽去筋骨、禁锢经脉,毫无半点还手之力。
“这是....”
他大惊失色:
“这是.....”
“覆雨剑!”
刹那,一抹凉意直窜心头。
“你是......西河剑宗之人?”
抬手之余,他忽感手臂毫无任何知觉,下意识低头惊见自己浑身血如泉涌,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诡异的是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不.......”
“不愧是.....覆雨剑”
他吃力地抬起头:
“为...为什么,我.....魔道....与你西河...剑宗.....无冤无仇.....”
天地悠悠,依稀他听得耳边惨叫声逐渐淡退,取而代之唯有绵雨淅沥。
寥落虚牖,危亭陈迹,洞房昨夜独余蜡烛温红;
飞泉疏勒,凉飔乍起,柔葱蘸雪遗恨画眉深浅。
环顾四周,庭轩寂寞渺烟碛飞;往日胭脂匀注、艳溢香融迎来送往琴瑟和鸣之景,此刻素骨凝冰烟消云散,遍及周遭墙坍楼倾,几番春暮都付笑谈。
心若冷石坚冰,柳焚余处事不惊梳理再三,仍觉察有所欠缺。
“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总要留些线索,否则无据无凭,他日魔道怎得寻仇?”
“下清斋...”
“下清斋秘籍为何来着?”
恰逢他苦思冥想之际,倏然眉头微动,他猛然抬起头,望向南方天际。
“有人来了?”
“咦?”
待居高临下看清来人身形,他表情略显怪异。
“当真是.....你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本公子走也”
旋即转身化作一道清风飘然而逝。
须臾,远方一片剑华乘风纵掠由远及近。
“师傅,弟子多方打探,那些万宝楼余孽就躲在此地暗中作祟”
为首御剑飞行之人赫然便是当日死里逃生之人——宁久微,自她突出重围潜逃回宗门如实禀明宗门后,整个下清斋针对己方势力范围的万宝楼分舵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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