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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更生思考了一会,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在那个有些灰暗,暖扇里一直不断的散发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的房间里,他想起了那本小说的扉页上,那个字迹很正楷的名字:林更生。
“林更生。我叫林更生。”
林更生从超市里出来之后,已经停下的雪又开始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林更生找到了超市的工作,虽然是在做打杂的工作,但是总比没有好。这也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找到工作,最好是可以卖弄体力的工作。所以,林更生几乎是在老板同意他在这工作的第一时间就和老板定下了,合同老板答应明天上班之前再签。这也正好给了林更生时间去处理如何能够得到“正经”身份证这件事情。
林叔的房子是林叔和自己的老婆在结婚时,他父母给买的婚房,位于南市最靠近中国海岸线的地段,是年龄已经超过40的老房子。
楼体是用红色的水泥砖,楼梯只有最简单朴素也是最便宜的水泥地,一共有五层楼,每一层楼有六户人家,步行楼梯正好左右各隔开三层住户。
这栋楼虽然有些破旧,但是它是正南朝向的房子,在夏季能够收获到来自太阳最为猛烈的热爱,站在阳台上就能够看见不远处的与地面齐平的海岸线和在沙滩上穿着凉爽夏衣的游客在嬉闹。只是在冬天时也要忍受寒风肆无忌惮的向着对它敞开怀抱的大楼展开的激烈攻势,这也是林更生住进林叔家第一天晚上风能够把窗户吹得如风铃一般响彻一整夜的原因。
林叔下班回到家时,林更生或许是出于对擅自使用林叔已经去世的孩子的名字感到愧疚,他“自作主张”帮林叔做好了饭菜。
“找到工作了?”林叔坐在林更生的对面,低着头扒拉了一口米饭,“在哪?做什么?”
“嗯,在超市,打杂。”林更生每一次的回答都简单整洁,不做过多的解释,除非林叔开口问。
“你可以吗?”林叔眼里很明显是不放心,同时也包含着对林更生是否具有担任起这份工作的体格的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林叔看着林更生节骨分明的手说。
“没事,适应适应就行。”
“那也行。实在是不行,有难处你就和我说。”
“嗯。”林更生放下手里拿着的筷子,抬起头看着林叔说:“林叔,有一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什么事?”
“明天要和超市老板签合同,需要身份证。”
“哦。”林叔似乎是预料会有这一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先用小生的身份证号码?”
“小型超市的老板不会特意去公安局查你的假身份证是不是真的,除非有警察亲自找上门来。小成本生意的老板,他看重的是你的体力,能用就不会自己找麻烦事做。”林叔常年在外边和一些大大小小的老板做生意,他深谙此道,补充说。
“好,谢谢。”林更生用平静的语调掩盖住了内心的惊讶,他开口回答着林叔。我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下,已经和老板说我叫林更生,用的是你死去儿子的名字。林更生在心里对林叔说了很多次感谢,同时也说了很多次抱歉。
林更生冥冥之中就已经意识到,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林叔,或许以后他会和这位年长自己二十几岁的男人产生更深的羁绊。他会对他说更多次“感谢”和“抱歉”。尽管来到这,认识林叔,并不是林更生的本意。
可是林更生知道有比自己的意志更为强大的力量,那就是缘分和命运。
晚饭过后,林叔自己待在书房里,每天都要给客户打电话和计算一天的订单量和客户预定的订单数量。林叔是在滨江市做钢铁生意的商人,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给那些需要再修建大楼的客户提供钢筋。林叔也懂得给大楼设计结构图。
林更生站在客厅的遗像面前,听着时不时从靠近厨房左侧的书房里发出来计算机机械般女声“归零”,“等于一千三百八十九点三三”,“归零”......
他拿起放在香台上的打火机,从一捆香中抽出三根,点燃。火苗从香中冒出,带出香的气味,一缕又一缕的飘荡在客厅的空气中,飘到穿着短袖上衣,头发像刺猬外壳般短硬挺直的男生黑白遗照前。香的气在黑白照前停留,然后被一股脑的吸附在照片的透明玻璃上,化做雾气,融化后再消失。
“谢谢。”林更生把香插入香台中,双手合十,心里默念。“我暂时借用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随时拿回去。还有,你爸爸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林更生嘴里说着小生可以拿回去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可是他心里知道他这是在硬抢,容不得小生有机会来争夺。
五天后。
林更生在超市正式转正。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林更生和超市负责收银的女生也逐渐变得有些熟悉,但是也只不过是比知道对方的名字稍微更进一步的简单同事关系。
比如他知道这位女生原来是老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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