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秦桑觉得,梦里面那个自己可怖吓人,猩红的瞳眸,尖利的指甲,一头白发犹如雪天的冰柱一般让人觉得胆寒。白色锦衣到处沾满了鲜艳的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原本平坦的土地到处都是激烈搏斗所产生的坑洞,仔细看上去,似乎还在冒着白烟一般。无数的尸体倒在自己脚边,可是她的视线却被前方匍匐在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他依旧穿着月牙白的长袍,只是那如天空一样清澈的颜色,此时却蒙上了尘土和血迹。不仅如此,偶尔几个灼烧的破洞,正在他的袍子上不断扩大,蔓延,以至于最后将他的全身包围,闪着诡异的火光,一寸寸将他侵蚀着。秦桑站在原地,惊恐的眼中流露出痛色,她想上前,想带他脱离火海,却不知为何自己始终动弹不得。终于掩面而泣,浑浊的泪水不断地倾洒在地上,她看着,口中呢喃低语。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诧异回头,却发现是另一张熟悉的身影。此时他正邪邪地笑着,看着秦桑的表现犹如在欣赏一件玩物一般。悲悯,可怜,幸灾乐祸。无数表情在他的脸上不断交替,看得秦桑愤恨,终于抬起步子上前。
杀了他!
这是自己唯一想要做的事情。然而还没有等她将指甲贯穿入对方心脏,就听见对方冷漠的声音,犹如回声一样接连不断地传来。
他说:“秦桑,你知道这些都是谁造成的吗?”
谁造成的?停下了步子,停下了手中动作。心中的痛越发扩大,不,她不要知道,她不需要知道,她不想知道!一味地想要逃避这个问题,回过神来的自己继续向着那张让人厌烦的笑脸冲去,可是下一刻,人影消失,周遭一切都变成了黑色的场景。唯有那个回声,还在持续不断地提醒着她。
“秦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啊!是你,亲手杀死了越祁修!”
“不!”嘶吼出声,秦桑猛地坐起了身子。黑暗中,看不清自己的脸,可是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害怕地发抖。豆大的汗珠混着泪水不断落下,一滴滴洒在自己红肿的手掌里。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为什么那个梦让她感觉无比真实。越祁修……越祁修……
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秦桑艰难地握住自己的脖颈,撕心裂肺地疼痛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而下一刻,右手手腕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那犹如阳光一样的温度逐渐攀升,从她的血管投入五脏六腑,角角落落都有一种被精华了的感觉。秦桑呆呆地看着手腕上那一串闪着金色光芒的珠子,怔怔地再度落下泪来。
“没想到,这玲珑钏竟真得认你当了主人,可笑,可笑!”阴暗的声音自房间的另一边响起,这才意识到房间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秦桑抬头,眼神犀利地看向那个方向。原本漆黑的房间终于被灯火照亮,摇曳的火光下,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只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只阴沉地看着秦桑,或者确切地说,是看着她右手腕的玲珑钏。
“你要做什么?”秦桑警惕地护住玲珑钏,随即看着他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眉间轻轻上挑,苏子初冷冷地道:“你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见秦桑依旧是迷茫的眼神,嘲讽一笑道,“你忘了吗,你体内的绝世凌寒发动,原本就要被蛊气所吞噬掉的时候,是你手腕上的玲珑钏护住了你的性命,净化了那些蛊气,你才能活到现在。”
见秦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苏子初冷酷的神色很快浮现在脸上,再度狠戾道:“忘了告诉你,在你蛊阵发作的时候,越祁修和连城他们,都已经被你杀死了。”面对着秦桑猛地转过来,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苏子初笑意更甚,“地面塌陷,蛊气引燃了云浮山隐藏许久的阴毒气息,我带你离开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所以,就算没被你杀死,恐怕他们也活不了了。”
见苏子初像是讲笑话一样将整个事情说出,秦桑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梦里的一切眼下都成了真的,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忽然站起身,那个原本如花似玉的女子,终于被愤恨所侵蚀,苏子初看着她的身边忽然多出的那一阵蓝色的气息时,冷冷一笑,随即很轻易地从手中弹出一枚银针,即刻便将她的恨意压制了回去。
“没想到,越祁修临死前竟然将自己的大半气力过渡给了你,哼,也算是他一片苦心。只可惜,遇到了我,他只能乖乖认命。”秦桑原本的愤怒被瞬间压制,那股想要杀了苏子初的恨意眼下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迸发而出。听到苏子初自傲的话语,忽然联想到很久之前自己跟越祁修之间的猜测,秦桑终于忍耐不住,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一定要将我和苏子初逼入死路?”
表情瞬间凝固,苏子初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种变态的疯狂。忽然,抑制不住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不断地,像是在嘲笑秦桑的愚蠢,又像是在悲悯自己可怜的身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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