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萧天能明显感觉到,近日季蓬很有提拔他的趋势。
他猜测很有可能是跟师父有关,但具体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如果是认出他是师父的传承,那么他暴露的可能性很大,现在首要的目标是先知道他跟师父的关系。
如果有暴露的可能,那么……
“在想什么呢,哥哥,这么出神?”何羡君挑过他的头发,勾着手指,媚眼如丝。
荀萧天收回意识,抢回了自己的头发,“您这个年纪是怎么做到以为自己还年轻的。”
“贪狼”这女人看着很轻浮,实际上心眼多得很,要是被她抓住不对,画舫上的笼子里,就是他的下场。
现在只能装冷漠先忽视她了。
“真是无聊。”何羡君理了理头发。
他抱着双臂,继续看宴会上的歌舞,“女人没练剑有意思而已。”
“你要是喜欢男人我也可以的。”她笑。
“你高兴就好。”荀萧天头疼。
这女人再继续待下去,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演崩。
何献君只是咯咯笑着,将一枚令牌递给他,“真是不经逗的孩子,拿着。”
“什么东西?”
“好好跟着老季,我很看好你的,别让我对自己的眼光失望。”何献君起身离开。
荀萧天捏着那块令牌,脸色有些难看。
好消息,他被这位“贪狼”看中了。
坏消息,他被这位“贪狼”看中了。
如果在此期间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他的下场,应该恶心得很华丽……
只要在考察期间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接下来他应该就能接触到更深一层的信息了。
一切发展得还算顺利。
直到他跟着季蓬去牢中查看某次袭击带回来的俘虏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他在地牢里看到了萧酌。
女人坐在人群前面,袖口撕裂,伤口处的鲜红色与衣物融为一体,仰头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有一瞬惊诧。
但很快她又神色如常,转头安抚她身后后生们。
荀萧天听到了季蓬的呼吸声,急促而兴奋,兴奋得他有点生理不适。
“酌酌,酌酌……”
季蓬仿佛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冲了上去。
在他即将碰到人的瞬间,荀萧天拉住了他。
“大人,别太激动。”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人碰他师父。
萧酌原本跟季蓬相对的视线也移到了他身上,两人目光相对,什么话都没说。
大约是注意到人并不想搭理自己,季蓬叹了口气,带着手下人回去了。
“阿荀,你是新来的吧?”另一个侍者问道。
荀萧天垂眸,“啊,怎么了?”
“那个叫萧酌的女人,跟‘破军’大人有过一段,大人至今对她念念不忘。”侍者八卦着。
荀萧天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竟然让自己暂时免除了怀疑。
至于师父跟这人的关系,他倒还有点心理准备。
还在师门的时候,他反问萧酌为何至今未婚,得到的回应只是被踢下山干活。那时候他就猜师父以前有段不太理想的婚姻,现在看来还真是……
“她有啥可以贪图的,我看也没什么厉害的。”他随口鄙夷着。
“她啊,新婚之夜,把咱们大人打了一顿,跑了。自那之后,大人相思成疾,嗯,额……”侍者说到一半,顿住了。
荀萧天装作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走开了。
能把他师父逼到逃婚……这季蓬肯定有点难言之隐,这么看来他更没有理由放过他了。
至于师父那边,他得找个机会溜进去看看,找个机会把人放走。
他不想真的走到由自己亲手对师父动手的地步。
走到“破军”的营帐附近,他听到了点动静。
营帐内是急促的呼吸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极其怪异的声响,“酌酌,酌酌你揍我吧,哈哈哈哈,*无法理解的诡异发言*……”
荀萧天皱着眉,越听越觉得离谱。
在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他觉得喜欢人妻已经算是难以理解的爱好了,现在他知道,世界上还有喜欢悍妻的。
他动了动手指,压制住杀意,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季蓬倒在地上,用一种很难以做到的姿势狂笑着,难看到他想上去给他两剑。
“‘破军’大人,那几个俘虏,您打算怎么处置。”他询问着。
季蓬陷入了长久而持续的沉默。
他沉浸在重逢中,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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