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一个话都说不周全的小丫头,就这么早有预谋的当众揭她母亲的伤疤,一句话何止是一把锥子扎进心里,足足让她记了一辈子,在满头银发的垂暮之年,秦夫人还和曾孙辈媳妇们提起过这事,可见恨有多深。
似乎就是自此开始,秦夫人除了娘家的父母兄弟,就和生养她的家乡再无联系。或许她也不是那种飞黄腾达就忘了家乡的人,但是那个所谓的家乡真的没人愿意看见她过得好。她知道母亲伤心失去的孩子,哭瞎了眼睛,怎会不可怜,自从嫁人后就天天把公婆好好伺候着,加之为夫君仕途和孩子前程日夜忙碌,却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每每想起来都无比自责。
若不是看在今日儿子大喜,诸多达官显贵在场,就冲翠艳丫头的这句话,以秦夫人干柴烈火的性子,立刻要一巴掌上去,把这个小丫头扇的绝气透死,但是顾及场合的秦夫人生生忍了下来,只拿一双大眼狠瞪小丫头。
此时诸位夫人面面相觑,既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是谁,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就这么相互看着不说话,各个表情异样。
秦夫人双目清亮如水晶,透着灼灼烈色,映着锋利的杀气,不附面部表情,就令前面瞧见的夫人后背发凉,这样的秦夫人既没人劝,也没人惹。
翠艳的丫头本来还嬉皮笑脸,见秦夫人这么瞪着,生怕被秦夫人给打了,忙跑回家人身边。
好不容易忍下来,秦夫人重新笑着招呼贵妇们用茶。
秦大人见女婿女儿都忙,便各处帮看看瞧瞧,见秦家这些人比起李家徐家来的那些,实在是丢人,自己这外祖家没给平儿撑脸,还丢了人,心中甚是懊恼这次松了嘴带这些来,也不怪秦氏亲戚被安排在边院,又见角院有位老看管长得胡子拉碴,老态龙钟,穿着羊皮大袄,怀里抱着拐棍,笼着双手窝在椅子上烘脚晒太阳,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心想就让这么大岁数来看着,府里不被偷光了才怪,便走去和老头打招呼。哪知老头眼一抬,看是秦大人,连忙起身见过亲家公秦老爷。秦大人忽被意外到,居然一眼就认出自己,这老东西是个精明人,二人便说了起来,得知这老头是伺候过三爷浩荡的人,如今儿孙都已成家,便留在三爷府养老帮看门。秦大人立刻托老头帮瞅着秦家来的亲戚,都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世面,万一生出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事伤了亲戚和气实在不好,那些人都认识自己,有些话自己不好讲。老看管跟秦大人性情相投,一见如故,也不客气,推辞一番后,收了秦大人些酒钱,立刻帮去看着,见到哪个不安分乱跑的都要狠狠呵斥。老看管虽然老态毕现,一双老眼却凶得很,里里外外一副豪门刁奴的模样,确实吓住了不少怀着贼心的人不敢动手。
早上迎亲,婚礼在傍晚举行,部分远道而来的客人,赶着吃过午饭便要回去。宴席座位以堂叔母舅为大,所以秦大人带着小儿子被拉在上席,午宴高潮,浩荡父子赶来给每桌宾客敬酒道谢,从堂叔母舅起,三爷父子挨着次序一桌桌敬。
秦家来的远客都被安到偏院,最后才来这里敬酒感谢,秦大人作为新郎的外祖父,也陪着过来帮看人介绍。在岳父的指示下,浩荡父子先给秦家来的一桌乡绅敬酒,再三感谢说好话。这些乡绅夫子通情达理,也挨个给大人父子敬酒,送上几句祝福话,席上酒菜丰盛非乡下能见,许多大鱼大肉没来得及动,客人又请大人父子吃些热菜。浩荡父子连忙和客人一起吃些,又让客人吃,又斟酒再三感谢,你来我往说了半日客气话。本就有些迟了,单为这一桌又耽误许久,惹得周围桌看着闲言碎语。
终于这一桌敬完,下面来快速走过场。有些人见浩荡来迟了,大口怪李姑爷看不起人,说的连骂带吵,面红脖子粗,只是桌上所有菜被吃抢装干净,掀桌子没用,就没掀了。有的头一次见就挑秦家过去的难过话说给李姑爷听,说秦家以前怎么怎么不堪,自己怎么帮扶,扯着酒喝多的浩荡父子说停不下来。浩荡父子只能一起装醉,不停笑着点头是是是。秦夫人的十九表叔母等到浩荡父子来连忙拉上叙情旧,要跟李姑爷喝,又拉着长平说了好些抹眼泪的话,感叹长平都娶亲了,把浩荡父子吓的连跑是跑。
吃喝招待好了,秦大人气的立刻叫车把人又集体带回去,谁敢磨蹭不走就丢路上。
就这么一趟就给秦夫人家留了隐患,回到乡里的人大肆一传,顿时惹了一帮有想法的人准备到秦夫人家里蹭小财。
转眼年关将至,成国公府每年经济事务最多,秋后各处庄子收上来的钱粮丰富,十几街铺子更是日进斗金,每年光统计各项银钱收支账都要忙足冬腊月。原先浩字辈三房分家时,除了祭祀产业和爵产不动,其余家产多数给了二房三房。后来经过数年更新经营,长房又增购了大量的高质量商铺地产,每年生成巨额稳定进项,如今南北几处府库存银总额已超过百万两,各屋主子私库也相当雄厚。
府上年年从各产业处收上来的粮银布帛总数甚巨,每次只取少量入库,其余都存入账房预作下年各屋添置头面、衣衫、器物,以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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