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来临,终又到了三年一度的春闱会试,长生考试前总说书没学好,说一回就被父亲训一回。浩然知道长生天资不如长久,所以在长生幼时便注重培养儿子好的读书方法和练武习惯,至于达到何种结果,只要尽力,不作强求。
原本做好长生会落第打算的浩然夫妇,待发榜时突然迎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春闱发榜,长生挂榜末尾,中了会试最后一名,最后一名也是榜上有名,殿试只有排名,没有淘汰,此番乡试、会试、殿试三连中,何等荣光,阖家上下登时欢喜的了不得。
听到这个结果,二爷还好点,他是考过的,对流程熟悉。长生读书习惯好,这次也多沾运气,小小年纪便高中贡士,确实大有前途。贾夫人却是惊觉佛祖显灵,立马跑去寺里撒钱捐米,忙的不亦乐乎,寺里的和尚个个热情十丈的接待贾夫人。
殿试长生前进两名,考了倒数第三,好歹也进步了,此时有了进士功名。长生才刚加冠,真说起来,他大哥长久还是考两次才中的探花,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长生真给父母争气。
发榜当日,浩然夫妇一早得到消息,长生特意跑上街,在金榜上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后,终于踏实了,兴冲冲跑回家告诉贾夫人,当时浩然也在屋里。贾夫人听长生说完,激动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生儿,你是好样的,这回真给你爹娘挣了脸,我这就备一个大红绸花和一匹骏马,你和你爹你大哥高中时一样,也走马游城夸耀一番,让人都看看我们府里的儿郎多有出息。”
贾夫人也不是乱说,三甲夸功名是朝廷规矩,但很多大户人家孩子中进士后,每回也有不少自备行头走马游城夸耀的。
浩然听完差点没倒在座椅上,自己兄弟三人中就自己中探花时走马夸耀了,大哥三弟都是进士,没夸什么,儿子这一代就长青中榜眼和长久中探花两个走马夸耀了,三友二甲第一没够上,长平二甲第五也不用说,叔伯家出那两个进士更不肯声张,偏偏自家这个会试倒数第一,殿试倒数第三,还要游城夸耀一番,前三名夸耀还好说,倒数前三名也夸耀,夸什么?运气好?
浩然好不容易缓过来,却瞧见长生一脸欣喜,摆明了跃跃欲试,连忙喝止,又狠狠训了儿子几句。长生一个枣子没吃出味道,就被爹一巴掌给打吐出来,训的灰头土脸的。
功名一成,贾夫人立马张罗着给长生说亲,现在儿子有功名傍身,模样长的又俊,更重要是出身好,父母人脉广泛,家中财帛丰富,亲事还没提,就有好多媒人主动找上门来。
贾夫人原想找个勋爵人家姑娘,大哥和老三家的几个儿媳都是勋贵门户的嫡千金。浩然却不答应,嫁女门第选高点,为了让孩子以后多享清福,但是儿子娶媳就不要找有爵家的,长生是庶子,本来性子就弱一点,再娶个门第高的,以后会被老婆管的厉害。
贾夫人觉得夫君说的在理,长久媳妇海英出身官宦世家,祖上门风严谨,数代不衰,父祖兄弟三代在朝为官,对久儿仕途的助力毫不逊其父,便是勋爵人家也不敢轻视。
最后贾夫人为长生也寻了一户官宦人家女儿,陈氏丽珂出自书香门第,父兄两代官,家族祖上进士举人辈出,为官者俯拾皆是,世代簪缨。丽珂家族虽不如海英家族在官场那般强盛显赫,但也根基稳固,实力雄厚,俩妯娌皆不简单。
贾夫人这边在忙事业,忙儿女,忙信仰,慈姨娘那边也没闲着,自打得了出入自由的方便,她一连出去逛了几趟,开始只是往脂粉铺、绸缎铺、首饰店和一些酒店茶楼去看,那些店老板见这娘子生得嫣然百媚,极为标致,织金绣服,银丝䯼髻,金钗银簪不消说,两手伸出来,雕金琢玉的镯子正常五六个,黄金镶的戒面都是红彤彤的宝,碧油油的玉,出门不是豪车就是四抬轿,随从至少六七人,就知道她不一般,因此都当作重要客户接待。
慈姨娘开始出门怕被看轻,因此把银锭子成包带着,在外不拘钱大钱小,首饰、衣服、红粉、香料、茶食,都成包往家里买,担心没用完不好找借口出门,遂时常分给各院丫鬟吃用。
那些店家见她花钱大方,少不了奉承打听。慈姨娘不想被人知道她是妾,只挑好的说。那些人得知她儿子刚中进士,家又住在皇城不远处的权贵聚集区,故而都当成活宝似的捧着,大老远瞧见轿马,就前迎后恭,满嘴问候,几番来去,自然被别的客人看到,记在心里,渐渐有人主动找上她,邀请去家中喝茶作客。
贾夫人从下人嘴里得知后,因事务忙,没工夫过问,就由着她,但吩咐在外多听少说,外言不入,里言不出,家里的事情不能外头讲。慈姨娘都记了下来,随后便跟着一群中等品级的官眷四处串门,吃酒看戏,这家逛到那家,常常早出晚归,回来就带大包吃的用的,分给各院下人。
在外头,大家见慈姨娘性情温柔,出手大方,都对她客客气气,每每有什么聚会的,买东西的,都叫她一起。渐渐地,慈姨娘痴迷于社交打扮,一有熟人叫她就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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