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刺史府一处宅院里,周兴和程务挺等人在审问王陶二人。就听叮铛声不断,那是从两人身上搜下的贴身兵刃。
“别动了,王爷可不喜此类污秽。”
周兴出声警告,程务挺怏怏不乐地将手从王思莲身上挪开。这女人年过三十,他本没什么兴趣,可之前在兜了一圈,只觉被什么东西吓着了,然后在百花楼又死了九个手下,心中的羞恼再难按捺,若不是有周兴这话,他真要提枪上马,在这女人身上补回面子。
粗粗审过,周兴向李福作了通报,“那陶富早前只是朱明的亲从,到苏州后就一直代典史事,问不出什么根底,那女人也只作杂货生意,不知朱明和官员有什么具体关联。”
周兴摇头:“也不指望问出什么,他们的价值,还是引出朱明。”
李福嗯了一声,他有些倦了,并不是身体疲累,而是窝火。堂堂皇子,居然不得不行这偷鸡摸狗之事。
甩着袖子,李福说道:“你们处置妥当,绝不可再出之前的差错!”
接着就不是审问,而是威逼,陶富还紧咬着牙关,可眼睛马上瞪圆了,程务挺的刀尖在王思莲的背上拉开了一条大口子,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你是个硬汉子,我们不逼你,可你女人的身子,却是软得很……”
程务挺冷冷笑着,在她刀下的王思莲使劲摇起头来,陶富的目光开始闪烁。
许久之后,周兴松了口气,出门禀报,程务挺则是哈哈一笑。手腿被反绑,嘴也被堵住的王思莲双眼就直直盯住陶富,眼瞳里不是惊恐、哀怜,而是愤怒的火芒。
程务挺给陶富和王思莲松了绑,既然陶富合作,就给点甜头。
之后的情形有些怪异,王陶二人并没如寻常遭难夫妻那样,径直相拥求慰,见陶富满眼哀苦地王思莲摇着头,似乎在分辩什么,而王思莲则是眼眸如刀,就在陶富身上刻着,仿佛要挖出他的心来看看一般。
程务挺觉得不对劲,下令将两人再绑上手脚,靠近王思莲的一个兵丁忽然捂档闷哼,呛的一声,他的腰刀被王思莲抢拔而出。
“陶富!你知道我这名字的意思吗?”
兵丁铿铿拔刀,王思莲一丝不顾,就盯住了陶富。
“上天怜恤我们,才降下明哥儿救难,你就为护我,为护你这点幸福,出卖了明哥儿!”
王思莲该是哀莫之心大于死,神色平静,言语淡然。
“我怎么也不能再跟你这猪狗不如之人同活,陶富,你被我休了!”
话音刚落,她轮起腰刀,猛然倒劈在咽喉上,用力之大,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刀锋斩骨的喀喇脆响。直到这女子带着嵌在脖子上的腰刀,直直仆在地上,众人才魂魄归位,已是出了一身的透汗。
“不——!我没有——我没有!”
陶富如野兽一般嚎叫出声,冲向他妻子的尸体,周围兵丁涌过来想摁住他,却被他抢过一柄刀,接着刀锋挥洒着血光,身中十数刀的陶富也倒在了血泊中。
“我……没有……”
最后一刻,陶富还在低低细语。
当李福见了现场时,只觉一股冰凉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朱明真能蛊惑人心!”
周兴的话还微微颤着,眼前这一幕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女人是个商贾,男人是个憨汉,就为一个朱明,居然有如此血性,殉节?殉道?
“这是一个邪魔!”
李福咬牙说着,这已经不止是官商结之事,听程务挺对王思莲自刎的描述
“赶紧布置!绝不可走脱了他!”
李福一只手掩住口鼻。
……
清晨正要回去,却遇到了百花楼的人,他们也找了朱明整夜,听到王思莲和陶富同时被劫的消息,顿时惊怒难抑,哪里冒出来的绑票大盗,居然敢对他的人下手?
朱明就带着随身两目三十来人的司卫,急急朝事地奔去。陶富不在,他必须亲自出面,调动官府力量侦缉搜查。典史署的人应该已经守在现场,他也需要亲眼看看,才能把握到事态的具体状况。
三十多骑急奔过清冷街道,另一骑如飞一般彪驰追在后面,马是白马,人着白衫,黑挥洒,衣衫飘飞,偶尔还露出一丝粉嫩肉色,路上行人看得口瞪目呆。
眼见快要追上,朱明等人已经来到了事那座百花楼外。
“总司,不对劲!”
百花楼已依稀可见,一身瑶装的侍卫出声警示。
朱明也放慢了马,是不对劲,天时虽早,可换在往日,百花楼附近的早食铺子基本都开张了,此刻街道两旁却是门板紧闭,人丁寂寥,难道是被昨日的案子给吓住了?
这推测是合理的,再加上百花楼下,还能见几个典史署的巡丁,朱明也没多想,只朝龙高山说了声注意警戒。在这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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