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几个日月,谢池也恢复了元气。
腿伤是个慢病,需要时间才能完好。
谢池醒来,心中感觉像是窒息了很久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忽得新鲜的空气。
那种感觉,很舒服。
至少你会骄傲的觉得。
老子这种人,阎王殿都不收。
梦中之境,水中捞月,转瞬成空。
谢池睁开眼睛,没有迟疑。看见盛西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渭风呢?”
盛西樱本来是很高兴的,愁容都散了不少。但听见她说的话,脸色又有些变了。
“这个……渭风那小子……他,他……”
盛西樱妄想笑着打太极,殊不知,他连个理由都编不出来▼_▼
谢池面色仍旧很苍白,眼角隐隐约约露着几分倦意。虚弱的从病床上坐起来,冷冷道:“备车,回拾渔苑。”
盛西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自己的这条可爱的狗命迟早得折在谢某的手里(ー_ー)!!
你就使出吃奶的劲儿作死吧你!
……
谢池打开了门,室内没有开灯,像是刻意遮了光,一片漆黑。
谢池下意识放缓了呼吸,拄着拐杖轻步走进去。
沉重的呼吸声。
少年坐在卧室避光的角落里,依稀可以辨认出满地散落的……烟头。
谢池的眸色顿了顿,忽然感觉嘴唇干涩,心脏生硬的疼,就像是被一只手钳制着用钝刀磨砺一般。
它与脉搏相应迟缓而沉重的跳动。
她很讨厌那种被动的感觉。
她敛下眸子,留下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少年木讷的把眸光移向她。
谢池烦躁的捏着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
宁渭风低低笑了声,满眸沉沉的惫态,
镶满落魄的自嘲。
“小姐,你醒了,……真好。”
少年背靠着墙,手搭在屈起着的左腿的膝盖上,微微歪着头,唇角噙着笑。却不见往日的朝阳满月明亮清朗。
谢池想看到他的意气风发。
而非现在的一幕颓废。
谢池定了定神,眼底倾泻着流光惨淡。
“既然怕血,怕想起你不敢面对的过去,那我谢池就不需要你逞强。”
她冰冷冷的声音,或许听不出怜惜之意,也感受不到她任何的温存相依与柔情蜜语。
“我会让乌蒙送你回南余。……宁渭风,你好自为之——”
谢池握紧了手中的拐杖,眸光在室内四周移动。没有去看少年。也没有过多表情变化。
转身就走。
……
这才是谢三爷。
声名狼藉恶名昭彰的玄厄门会长。
宁渭风没有说话。
他闭了闭眼,唇角却微勾起一抹弯月弧,笑得分外明朗。
这才是……他的阿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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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护宁晟之子周全的谢池,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谢三爷。谢阿也总是在她们之中游刃有余。
上一辈子的她,从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为谁所动心。
魏湮犹记得。
酷爱白色衬衫的她也曾站在天台上看那遥远的护城河。只温柔的说过一句话。
北海滩的风很凉,或许在几十年后,凉风也能吹暖候鸟,唤醒长河。
或许她死之后,邺城,也将是太平盛世。
(本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