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审讯室，灯光惨白得如同鬼域，气氛凝重恰似铅云压顶。
杨光耀仿若一尊怒目金刚，目光如刀，直直地穿透宋小军的面皮，刺向他心底那仅剩的一丝侥幸。“事已至此，你也别再抱有幻想了，把剩下的事儿全交代清楚，量刑的时候或许还能轻点，要是还这么顽抗，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法律的严惩可不会手下留情！”
宋小军缓缓抬起头，像是被抽去了脊骨，目光空洞而无神，往昔的狡黠与嚣张荡然无存，仿佛灵魂已然被抽离，只剩一具躯壳瘫坐在椅上。
过了好一会儿，嘴唇才微微抖动，开启那罪恶之门，缓缓道出作案的详细细节，声音干涩沙哑，似从九幽地狱传来。
“我啊，早就盯上孙哲了，那小子在汇丰银行做事，手头紧，却又有几分贪念，我稍一拉拢，他就上钩，入了这贼船。紧接着，我们三人就谋划着对汇丰银行下手，那一夜，黑布蒙面，枪指柜员，抢走了几百万，钱一到手，心就野了，觉得这来钱快，便想着干票更大的。”
宋小军说到此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追忆往昔“辉煌”的微光，旋即又黯淡下去。
“有了钱，我和陈小秋就往黑市跑，寻摸枪支，那地方乌烟瘴气，可对我们这些想发横财的人来说，就是‘宝藏窟’。买到枪后，又拉着孙哲去弄子弹，一切准备妥当，渣打银行就入了我们的眼。巧的是，孙哲刚从渣打辞职，熟悉里头的弯弯绕绕，我心想，这是老天都在帮我呐。”
宋小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道来。
“可我也不傻，怕案发后警方顺着孙哲、陈小秋查到我头上，提前两个月，就寻了个偏僻的出租屋，把他俩藏得严严实实，让他们对外谎称孙哲去外地做生意，陈小秋去日本打工，还千叮万嘱，白天千万别出门，别让人瞧出破绽。为了这计划能顺顺当当，我让他们趁这段时日锻炼身体，把枪法练得准些，还得学会开车，到时候逃跑也利索。后来，我又找来陈小冬，那小子手巧，擅长组装枪支，有他帮忙，就像给这犯罪的机器添了把利刃。”
“终于，等到渣打银行开门营业的那天，孙哲早前打探好了保卫科晚上押送金库的时间，万事俱备，我决定晚上动手。我们摸黑潜入保卫科，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先把会议室的保卫一锅端，谁能料到，突然闯进来一对父子，那孙哲啊，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眼都不眨，抬手就把他们打死了，血溅当场，事儿也就闹大了。”
宋小军皱了皱眉，似在责怪孙哲的莽撞，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之后，我们四人分头行动，奔着现金就去了，可值班室的保卫拼死抵抗，陈小秋一个不小心，被打伤了，眼瞅着形势不妙，我只好下令撤离。但我怎能留个活口、留个把柄呢？我就让陈小冬在陈小秋的眼睛上补一枪，一了百了，临走前，还放了把火，想着把陈小秋这‘累赘’毁尸灭迹，让警方查无可查。”
宋小军叙述至此，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琐事，毫无愧疚之意。
“完事，我们回到出租屋，惊魂未定，却也只能强装镇定，各自回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陈小冬亲手杀了亲哥哥陈小秋，心里头估计也不好受，过不了那道坎，就和母亲苏秀云跑去深圳走亲戚了，想躲躲风头，可天理昭昭，哪能躲得过？”
杨光耀听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警帽都被震得歪了几分。
“宋小军，你这人渣，简直惨无人道！为了那几个臭钱，灭绝人性，视人命如草芥，你可还有点良知？那对无辜父子、银行的保卫、还有你昔日的同伙陈小秋，哪个不是因你这贪婪的私欲，命丧黄泉，你怎下得去手？”
宋小军却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撇撇嘴道。
“阿sir，我这也是想让我老婆白玲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在集市上风吹日晒卖那白切鸡，想让她住大房、戴金银，谁知道行动失败了，这就是命不好，我自认倒霉呗。”
那语气，好似自己是个命运弄潮的可怜虫，而非罪大恶极的凶手。
杨光耀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宋小军的鼻子。
“你还敢狡辩，你这恶行，天地不容，法律自会给你公正裁决！”
言罢，转身与胡兵依着宋小军的口供，踏上抓捕陈小冬的路。
陈小冬自案发后，便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在同学家时，看到渣打血案告破的新闻，吓得六神无主，慌不择路又躲到表姐家，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杨光耀与胡兵破门而入时，他还妄图反抗，却被轻易制伏。
审讯室里，陈小冬面对质问，承认得倒是干脆，谈及在陈小秋眼睛上补枪一事，说得轻描淡写，毫无兄弟间该有的悲痛与不舍，好似只是完成一项普通任务。
“我哥受伤了，留着也是累赘，补一枪，干净利落，省得麻烦。”
杨光耀看着眼前这冷漠无情之人，痛心不已，同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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