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经历什么冒险的摩托从报废的边缘给拉回来呢。
他们成了朋友。
奇怪的朋友。
男人会在某个大雨瓢泼的夜晚,突然敲响工坊的铁门,他会晃晃手中的酒瓶,还有两根自制的鱼竿。
“钓鱼去吗?”
“......”
在男人身后,那辆老旧摩托炽热的大灯在雨幕闪烁,它的发动机正同样兴奋地嗡鸣。
机械师曾问过男人关于雾病的事,而那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水里浮动的鱼漂,随着下潜的一瞬。
他起身,高抬鱼竿,飞速转动手中的转轮,随之,游鱼跳出水面,在半空扭动。
“放心,我一定会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渐渐的想,机械师做出了改变。
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他开始为工坊制作吸引顾客的广告牌,开始承接远离街道的工作,开始主动和陌生人说话,即使话题不一定会以愉快结尾。
虽然机械师仍旧会把迥异的特征隐藏在起来,用墨镜遮挡眼中的莹莹红光。
可他却不再隐藏自己,隐藏的灵魂。
他选择接受。
他的新生活要.......
直至,又一个雨夜。
机械师打开卷帘门,笑容凝固,来者不是男人,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身影。
那个在最后时刻,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的主人。
“好久不见。”
“.......”
.....
工坊内。
机械师盯着玻璃杯中的泛起涟漪的海草酒,努力克制双手的颤抖。
他静静聆听雨夜访客的疯狂计划,随着讲述男人声音由平静,转为狂热,像是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
机械师从未见过男人的这一面,即便是他逃离男人为他准备的家,重新回到陆地的怀抱,男人也只是示意手下停止追击,冷漠的注视着自己的离去。
男人老了。
对此,机械师甚至感到释然的欢喜。
很快,讲述完毕。
“所以,加入我们。”
沉默。
摇曳的灯火拉长了墙角鱼竿的影子。
机械师放下酒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再躲闪,他回看男人同样血红的眼睛。
“抱歉,我拒绝。”
沉默。
机械师知道,男人绝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在他的固定思维里,自己根本不会忤逆他所做出的任何决定。
“你忘记了你是谁了吗?
你忘记了你的家。”
男人的声音被愤怒填满。
“我的家.....”
机械师环顾四周。
“这里就是我的家。”
“叛徒!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该死的叛徒!”
男人黑袍鼓动,他的声音近乎嘶吼。
“叛徒的下场只有死亡!”
机械师喝掉最后一口酒水,他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
只不过在那些想象里,他没有任何一次拒绝男人的邀请,甚至不会产生任何违抗的念头。
可现在......
用力,玻璃杯应声碎裂成无数晶尘。
机械师的眼神变得坚定,这一次,他决定捍卫他的生活。
接受自己,接受来自父亲的血脉,接受他对自己的期许。
轰!
转瞬,两具同样高大,拥有恐怖力量的躯体碰撞在一起。
利爪,獠牙,拳头,尾巴。
鳞甲碎裂,皮肉绽开,鲜血飞溅。
二人都没有任何留手,各自为自己所坚守的信念而战。
可是,就如机械师说的那样,男人....
老了。
他抓住男人攻击的空隙,吼着挥出钢铁般冷硬的拳头,命中,凹陷,男人倒飞出去,嵌入窗户下的砖墙,动弹不得。
冲击震碎了窗格上的玻璃,风卷着雨,落在男人染血的满是倦意的脸上。
“你长大了。”
伴着咳嗽,男人的嘴角涌现鲜血,刚才的攻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我终于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杀了我吧。
把我的尸体交给他们,他们会给你一个内城的身份。”
男人的话里没有戏谑,平静,真诚,还有死意。
机械师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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