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耳鸣,头晕目眩.....就像「感官」乘坐一辆疾驰的列车,怒吼着冲破牢笼,各种实在算不上愉快的负面体验一股脑儿席卷而来,肠胃抽搐不止,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吐了。
鲜血染红脚下再度起舞的沙子,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关掉耳朵边那台收不到任何信号,只发出呲呲啦啦电流声的收音机。
没能成功。
于是我又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要把眼前仿佛万花筒般的重影聚焦于一点,万幸,视觉的损坏不算严重。
我看清了血浆中夹杂的物件,恼人的情绪于此刻到达了顶峰。
该死(说话漏风),那是我的门牙!
就算我当时脑袋里的墨水可以用贫瘠来形容,但我也清楚得很,牙龈应该不会再大发慈悲长出来个新家伙。
妈的!(漏风。)
如同醉酒的猴子去捞水里的月亮,几次尝试,我才终于控制住颤抖的手,伸向那颗我的宝贵“门面”,将它塞到裤腰口袋,与那枚捡来的旧铜币做伴。
用手依靠冷意不再的沙地支撑起身体,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一边用两根指头捏住,那根扎进掌心的倔强木刺,一边用混沌的脑子,努力思考如何挽救自己的“门面”。
塞回去?
不牢固怎么办?
拿胶水粘住?
焊枪?
喂!这是我自己的身体啊,喂!
要不整个新算了。
金牙?
太俗气,也买不起。
银的。
怕中毒。
那就还换个骨头。
听说有用大象腿骨的。
去哪找大象?
找不到.....
那就找一头差不多的,该死的野兽。
哪有,在哪?
思考间,拔出木刺,随手丢弃。
源自座椅的朽木,伴着晶莹的血珠在空中翻滚,随后,落地,爆发出震碎颅骨的巨响。
鼓声,那是类似于重金属摇滚乐团开场,那用于震碎听众麻木魂灵的手鼓重音。
什....什么情况?
......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扣了扣自己的耳朵,心中愈发怀疑在这一连串没有任何防备和心理预设的翻滚,跳跃后,受伤最为严重的,其实是我的脑子。
略微迟疑,我抬起左脚,踏下。
咚!
鼓点落地。
抬起右脚,轻轻放下,甚至不去惊扰任何一颗沙粒。
咚!
鼓点落地。
快步行走。
咚!咚!咚!
鼓点连节成线。
奔跑!
咚咚咚!
疯了,疯了,我真的疯了!
最后一次尝试,我在奔跑中突然停驻脚步,鼓点.....
咚!
咚!
咚!
鼓点依旧清晰。
所以这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我就说嘛,我可没疯!
所以它到底是哪里来的?
喂!
眼花,耳鸣,头晕目眩.....【感官】仍在肆虐,视觉与听觉还有对世界的感触都被丢进一口大锅中沸煮,嘟嘟地冒着气泡。
我又使劲拍了拍脑袋,调动虚幻的旋钮,这一次,收音机总算收到来自电台的讯号,在呲啦作响的电流声中出现模糊不清的人声。
而鼓点依旧在不知处响起。
ka—嘶—嘶
什么?
拍打脑袋,鼓点愈发强烈。
看—嘶——
什么啊,说清楚,鼓点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看——看h——嘶
该死,该死,说清楚点!
蠢货,看后面!
杂音消失,电台主持人冲着我声嘶力竭地大喊,于此刻,鼓点已然编制成一首令人肝胆剧烈的狂躁乐曲。
回头,猩红身影的飞驰,豺狼的三只爪足交替成残影,每每落下,与铺设红毯的朽木地板接触,便发出类似鼓点的闷响。
野兽,鼓手!
而且,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再也没了刚才因为伤口的迟缓表现。
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就是这该死畜牲利齿间切割咀嚼着的蘑菇。
而我那滩吐在沙子上的血里有着同质的碎块。
记忆碎片——坠地,砸进蘑菇堆,蘑菇碎块飞溅,因吃痛而张大嘴巴......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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