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大理寺寺卿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刑部尚书，眉宇间闪过疑惑。
往日里孙大人不是最热衷于破各种案件吗？
况且今日这种几乎十分明朗的案件，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业绩呀！
思索片刻，他靠近交好道：
“孙大人也来了？”
“要不这案子就交给大人主审，下官配合可好？”
看到自家大人这个反应，大理寺众人却没有任何意外。
按身份，他在国子监便是孙尚书的后辈。
按品级，他不过是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比之孙尚书相差甚远。
按地位，大理寺和刑部、督察院并为三司，没有谁高谁低之说。
所以，对于大理寺少卿的反应，众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这些话落在孙尚书耳中，简直像是烫手的山芋。
原本闭目养神的他瞬间跳了起来，大力推辞道：“别别别！本官就是来走个过场。”
说着，他看了眼陆言，大义凛然道：“从现在开始，本官将一言不发！”
有这么个灾星在，他是真怕又引来一众大佬。
“啊？那就多谢孙大人了。”
大理寺少卿还以为是孙尚书并不想抢占功劳，满是感动道。
说完，他看着堂下的陆言和恒远和尚，眼神慢慢变得凌厉起来：
“平远伯府血案，就只有你们二人生还！”
“将你们今夜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
闻言，陆言看着昏迷的恒远，不仅叹了口气。
在魏源出现前，自知身份不明的金莲道长迅速跑路，只留下昏迷的恒远。
对此，怀庆公主没发表什么意见。
而陆言纯粹是被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震动，索性也没离开。
眼看二人沉默，大理寺少卿的声音不仅拔高了数分，冷喝道：
“哼！你们可以保持沉默，但——若是让本官查出事实，那你将再无一丝活路！”
嘶。
听到昔日学生这么无脑，孙尚书嘴角抽了抽，只觉得口干舌燥。
虽然事发突然还没有卷宗，但最起码应该先了解下事情经过啊，而不是这么武断的定下结论
他深深看了眼大理寺少卿，随后两眼一闭，直接假寐。
这案件，听不了一点！
旁边，长公主怀庆同样皱起眉头，心中不断怀疑：
这就是大奉四品官员的水平吗？
这就是国子监出来的官员吗……
一时之间，原本在她心中各有千秋的国子监和云鹿书院，渐渐有了差距。
同样旁听的魏源，也不仅凝起眉头，一言不发。
只是脸色，阴沉地仿若要滴出血来。
这就是大奉朝堂的现状！
也怪不得现在各州名不聊生啊！
想了想，陆言坦然道：“我并未杀人。”
人都是恒远杀得，跟他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但大理寺少卿却只认为陆言在狡辩，所以在“啪”地一声砸向沉木，正要厉喝时，余光忽然闪过一道黄色靓影。
“司天监的采薇姑娘来了！”少卿心中一喜，“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嗯？
这是？
褚采薇呼扇了下明亮的大眼睛，在陆言的眼神暗示下，硬生生止住抱上去的冲动。
默默看向少卿。
“采薇姑娘麻烦您用望气术看看此撩是否说谎。”说着大理寺少卿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对此，陆言仍然摇头：“我，没杀人。”
“他确实没杀人。”褚采薇眼中蓝色的清气上下沉浮，片刻后说道。
“啊？”大理寺少卿蒙了。
这身上缠绕的杀气几乎快要蹦我脸上了，你说他没杀人？
“周所周知，人可以说谎，但司天监的望气术不会说谎。”
褚采薇摇摇头，拿着包子走到了另一边，但心中则又加了一句。
望气术不会说谎，但使用望气术的人会！
“机灵的小妮子。”
陆言微微挑眉，给了褚采薇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慢慢转身看向堂前。
脸上，一抹微笑渐渐浮现。
来了来了！
又是这个笑容！
看到这个笑意的刹那，孙尚书浑身一僵，只觉得屁股下的凳子格外地烫。
耳边不禁再次回档起当初陆言恍若恶魔般的低语。
“我想问大人，你可知道我为何出现在平远伯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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