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情不愿,但马车帘子再次掀开的时候,至少光从沈慕芸那张妆容白净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端倪了。
这一路上,沈慕芸的思绪都有点飘忽。但路过京城街头的时候,她隔着闹市的人流,突然隐约间听到了梵钟的声响。
大概自古以来,厚重的梵音,这种在常人的认知里隐约透着些许禅意的东西,天生就拥有这样让人转瞬间便平和下来的魔力。
总之,借着春莹搀扶的手走下马车的时候,沈慕芸已经冷静了不少,她甚至已经觉得,是福不是祸,有些东西,该来的时候还是会来的。
左右她就算是躲过了初一,也依旧还是躲不过十五的。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龟缩在侯府吧,就是她愿意这样,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她并不愿意这样。
她知道,自己还有甚多事情要去做。有时候麻烦不找上她,她也要去找别人的麻烦。总不能让那些,前世害了她的人,就这么一直逍遥下去。
但真正下了马车,坐上进宫的软轿的时候,沈慕芸在那种莫名的低气压里,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不,准确地说,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按照前世的轨迹线他应该早就认识的,但这一次,她一直等到现在,也始终都没有露面的那个男人。
三皇子,楚承越。
她上辈子困于宫门一角,害她最终惨死的罪魁祸首。
也是想起来的那一瞬间,沈慕芸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始终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她只是选择了闭口不言,但是关于这件事的隐患,却一直藏在她的心里。
此刻,或许是进宫的缘故,某一瞬间,沈慕芸再次回想起了这一号人物。
连带着的,还有她心里那股隐隐的感觉。
总觉得这次入宫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会不会,和三皇子有关?
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是什么东西出现了变化?
现在她入了宫,会不会在什么地方一不留神就遇见他了?
脑海中一瞬间滚过千百种想法,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用微微用力的力道咬了咬粉唇的沈慕芸不知道的是...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这个想法,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因为她所担心的问题,同一时间,也在朝凤殿玉贞妃母子的口中讨论着。而她一直忌惮着,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的楚承越,此刻,也正在玉贞妃的面前。
楚承越蹙着眉,显然被玉贞妃口中之言给惊着了。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又被玉贞妃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玉贞妃的心情显然已经坏到了极点,一时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问起了旁的东西。
“说起来,那日让你去侯府趁机刺探,你为什么不去?”
楚承越闻言眉头比刚才皱得更紧,脸色更是一瞬间就垮了下来,但好半晌到底还是开了口。
“当时那么多人,我若现身,旁人又会怎么说?”
话到此处又蓦地顿住,楚承越显然并不是一个能很好地压制住脾气的人,不过是碍于眼前人是他的母亲,才好几次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到现在,进门连热茶都没喝上一口,楚承越到底是有些窝火了。
“既然母亲这里没什么事情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玉贞妃再说话,一甩袖就转身走了。
而此时,不同的两处宫门口,缓缓停下了两顶软轿。沈慕芸步伐轻缓地从轿子里走出来的同时,另一边,司里鉴禀笔太监陈礼同一甩浮沉,脸上堆满恭维的笑意,对着缓缓停下的轿子示意。
“皇上口谕,让公子爷落了轿就过去,他在茗礼堂等您。”
“知道了。”
隔着软轿帘子,男人的声线清淡中透着微薄的冷意,如此简短一句,陈礼同又恭身等待了好半晌,里头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无。
这下子,陈礼同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点难看,但似乎又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出来。
“公子爷...”
“发心,我会过去见他的,但不是现在。”
楚衡的一手放在软轿帘子上,却始终没有掀开朝外看了一眼,并且,语气里终于显露出了一丝不耐。
拦路的陈礼同自不敢再说什么,自去复命。楚衡听着他踉跄走远的步伐,没什么感情温度地轻笑出声。
依旧没有掀帘子,但手上的力道松懈了一瞬。宫中小道亦有穿堂风过,松了手的帘子被吹动,楚衡本是无意的一眼,却瞥见了一抹鬼鬼祟祟,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开始,只以为是宫里面的人,楚衡并没有在意,甚至连抬眼的心思都没有。
但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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