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底那一抹锐利光芒，紧紧锁住那颗做了记号的菩提子。地摊布上，几百颗菩提子仿若一群撒欢的顽童，相互推搡、翻滚、跳跃，眼花缭乱。可在我眼中，它们渐渐虚化，唯有那颗红肉菩提愈发清晰，像是舞台中央唯一的主角，光芒四射，肆意舞动。往昔跟着灵儿姐苦练眼功，无数个日夜紧盯蝇头小篆字，练就的定力与眼力在此刻全然爆发，目光仿若实质化的丝线，牢牢牵系着目标，任它如何折腾，都逃脱不出我的视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抛光师傅终于停下动作。我微微眯眼，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因转动太过剧烈，那颗红肉菩提子上的微小标记竟被撞脱了。这下，形势陡然逆转，摆摊的他们此刻也成了睁眼瞎，全然不知哪颗才是红肉菩提。刹那间，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紧张地攥紧衣角、拳头，死死盯着我，等待最终结果揭晓。
“好了？”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疤脸师傅粗声粗气地回道：“好了！”我仿若未闻周围愈发浓重的紧张气息，脚步沉稳地向前踏出两步，正要俯身抓取。
“等一下！”美女摊主突然抬手制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我身形一顿，抬眸望向她，目光里带着询问。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帅哥，我觉得你不必再开了。咱们到此为止吧，别意气用事！”我心下微微一动，从她眼底捕捉到一丝真切的善意，她竟在同情我，即便我此前那般不留情面地要砸她的场子。
可疤脸师傅哪肯罢休，扯着嗓子嘲笑道：“大小姐，长教训就是让傻子快点长大，别同情他！臭小子，来看看你还能不能捡到新鲜屎吃！”美女摊主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转头呵斥：“王叔！”但疤脸师傅这句恶语，已然如兜头一盆冷水，将我心底那点因她善意而生的涟漪瞬间浇灭。我眼神一冷，寒声回道：“开局无悔！”说罢，我俯身，修长手指精准地捏住那颗红肉菩提，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犹豫。
两位抛光师傅见状，嘴角咧开，露出得意的笑，笃定我选错了，即将付出惨痛代价。美女摊主则轻蹙秀眉，低声轻叹，在他们看来，我选中的无疑是颗普通白肉菩提，这场赌局胜负已定。疤脸师傅满脸狰狞，凶巴巴地问道：“你还要不要换？！”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吐出一个字：“开！”
抛光机瞬间轰鸣起来，发出呜呜声响，仿若一头饥饿的野兽在咆哮。疤脸师傅双手用力，将菩提子按在飞速转动的机器上，表壳碎屑纷飞，像是炸开的烟火，又似四溅的水花。众人的目光死死钉在那颗菩提上，随着果肉颜色一点点展露，空气愈发凝重，几乎要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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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