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的悉心陪伴,八婆和美果的体贴照顾,阿尤女的失翼之伤已经差不多痊愈。在阿尤女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谁也没有提回水尤宫的事情,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都在惦记着。
西花奶奶已经搬离她的洞穴之家,住在了地面上;阿尤女的那双纯净的羽翼被她永远的封存在洞穴的家中,那座她曾经居住过的地下之家,如今成了她余生的禁地;因为她觉得那里有她行为的耻辱。她承认自己曾经是那样的觊觎阿尤女的那双羽翼,在第一眼看见阿尤女时,她就对那双羽翼起了嫉妒之心;现在羽翼已经属于她,但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儿得到的满足感,而是满心羞愧。在阿尤女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她遣甲子送药送补品,还时常做些好吃的食物送给大家享用;她想用行动弥补心中的那抹不光彩的阴暗。
然而阿尤女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感,那些曾经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东西,现在失去了,她反而觉得如释重负。做个平凡的老婆子,守着流年细数每一个当下,日子寻常但真实;她很享受眼下的无欲慢生活;她已完成了使命,将水尤宫的光环与责任留给那些能力卓越的精灵吧!
这一天又是个好天气,一大家子坐在门前的草地上做着各自手里的闲活儿。八婆在缝缝补补,美果在逗草丛里的两只小松鼠,小麻雀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阿尤女斜倚在摇椅里眯着眼在打盹,风吹来的声音稍稍地潜入阿尤女的梦。她梦见有花的山谷,那片花海灿漫的山谷三面环山,风吹过她的脸颊,吹散了她的长发,她感觉身体轻盈,脚步快捷,她快乐地奔跑在草地里,花儿围在身旁,她又回到了青春还在的韶华;她满心欢喜地笑着,看见她的一双羽翼在一块石头上发着圣洁的光芒,她走过去拿起它,羽翼在手中如流沙般消散;瞬间看见手上有沟壑纵横的皱纹和大大小小的老年斑;她惊慌、呼唤,除了风声和山谷传来的回音,只有她独自一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痛苦地呼喊:“小山,慕容小山,八婆,美果,小山,慕容小山,你们在哪里?“
“阿尤女君,阿尤,醒醒,醒醒。“小山轻轻拍着阿尤女的手背,温和地说:”快醒醒,你梦魇了。“
阿尤女睁开倦怠的双眼,环顾四周,看见八婆在低头做针线活,美果在不远处和小松鼠们在玩,回过头再看,小山就在身旁。她这才安下心来,继续打着疲倦的暖阳小盹。
过了一会儿,小山从怀中拿出赤墨子留给他的黑鱼之泪,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精灵,然后举起装有黑鱼之泪的瓶子对大家说:“这是赤墨子在离开前留下的,靠着它的指引我们可以回到水尤宫。破解五百年大劫所需要的三样东西我们已经收集齐全,今夜我们就起航回水尤宫吧!“
八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低下头继续忙手中的针线活儿,头也不抬地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语气平淡冷静:”王,老婆子我就不跟你回水尤宫了。我喜欢这里,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风的不同温度,可以看到早晨的露珠,还可以听雨落下的声音。有一件让我更高兴的事情,就是我找回了我的名字,我叫芳彩,不叫八婆。西花婆婆她喊我芳彩,我特别爱听。就让老婆子我留在这里独自生活吧,不仅可以守着七婆子,而且还有了新朋友;不仅没有孤单,还很美好。“
美果从草丛里走到八婆的身边,看着小山,说:”王,我想留下来陪着婆婆,姐姐的梦就在云的那边,我在这里等她回来。“
小麻雀飞到小山的肩头对小山说:”我,我跟你回水尤宫,我喜欢那里。那里有吃有喝,不用辛苦觅食,也没有风吹雨打,那里是我小麻雀的欢乐窝;我是肯定要回去的。“它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说:“啊!我的水尤宫,等着我吧!你一定要挺住,等着我们回去。“
小山走到阿尤女的靠椅旁,蹲下来喁喁细语地说:“阿尤女,今晚我们就出发回你的水尤宫,有赤墨子的黑鱼之泪指引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阿尤女倦怠地睁开双眼,幽幽地说:“不是我的水尤宫,水尤宫是属于所有住在那里的精灵们,更属于孤妈婆。”
小山不明白阿尤女说这话的真正意思,笑着说:“当然是你的水尤宫,你是女君呀!当然属于你;你付出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你的水尤宫吗?”
阿尤女浅浅一笑,神情淡然地说:“我无畏的付出是因为心中有爱,我阿尤女履行了女君的担当与责任,如今的我乏了、老了、萎了,走不动了,也没有能力再爱;我想做回阿尤女自己。花开正艳时,就好好的绽放;若是谢了,那就潇洒的随风飘散,不纠缠,不哀叹,多洒脱;爽快地放下才是我的性格。如今的我渴望古潭深水般的宁静,我要用我苍老又活力的余生去享受这份淡泊带来的自由。没有什么比看花开花落,静候春去冬来能让我更快乐的事情了,我喜欢现在的静与慢。”
“老了、萎了有何妨?我慕容小山可以照顾你,一生陪伴你,做你的翅膀。“
“枯叶追风,多么凄美又浪漫呀!”阿尤女没有看小山,而是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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