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糊涂国的大街上,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皇帝正在炫耀他所谓的新衣,一个小男孩却大声说出他什么也没穿的事实。此刻的皇帝双颊浮现出一抹红色,然后变成了黑色,但随即又恢复到正常的白色。他继续昂首阔步,率领他的游行队伍向前走去。也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成了百姓们的笑柄,但他必须让游行进行下去。鼓乐队也瞬间恢复了演奏,声音似乎更响了;大臣们的笑容愈加的真诚,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听到男孩的叫喊,或者觉得那只是乌鸦的哀鸣,听而不闻是最好的办法。
何小茉与尤斯塔斯目睹游行的队伍渐渐远去心中暗自发笑,而八字胡直到观众们散尽才恢复了正常的说话能力。他告诉两个孩子首相也在游行的队伍里,他们只能先去相府等着,没有首相的认同谁也不能为皇帝作画……一旦出了问题,他可担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八字胡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首相府,三人坐在门廊两侧的长凳上等着首相回府。相府的仆人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他们在那里等了很长时间,眼看就要到中午了,还是没有首相的消息。尤斯塔斯急的在回廊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问门上的仆人首相什么时候回来;八字胡脸上的冷笑越来越浓,似乎在暗示午时三刻就要到了,你们就等着砍头吧。
仆人已经为他们倒上第三杯茶,每人都是满满的一杯。八字胡冷哼一声:“很明显,首相大人不想见你们,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去服劳役,干个十年八年攒上两个金币还是有可能的……”
尤斯塔斯气的直翻白眼,何小茉对他说:“尤斯塔斯,慢慢喝你的茶,别着急,不过实在太无聊了,我得先练习一下,好久没有画画儿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背后的大书包里拿出碳素笔和马克笔,找到一张空白的A4纸,把它铺在长凳上,然后在上面画了起来。
八字胡对何小茉简陋的画笔和画纸嗤之以鼻。“就这种笔,这种纸还敢说自己是个画师,真是可笑!”
何小茉并不回答,只是认真地在A4纸上作画。她先用铅笔勾勒出大致的轮廓,然后用碳素笔细描,最后用马克笔涂上各种颜色。
尤斯塔斯在一边看着,开始还很焦急,后来渐渐安静下来,对何小茉露出佩服的神色。
门房上的仆人们也被何小茉的画吸引了目光。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作画方式,更没看过如此独特的画笔和画纸,纷纷围拢过来观看。结果人越聚越多,把何小茉围得严严实实。
仅仅一个小时何小茉就画完了,众人皆发出惊叹的声音。尤斯塔斯更是暗自赞叹何小茉高明!原来她画的这幅画正是他在她书房门上见过的那幅:一个拥有头颅和四肢的移动城堡,城堡上的不同位置上都有一个小女孩,她或坐,或站,或跑,千姿百态,生动活波。不过现在的这个城堡更像糊涂国的王宫——他与何小茉曾从远处讨论过它的建筑风格。何小茉一定在看到招聘通告的时候就有了将王宫入画的想法,所以她才会那么的自信。
这时一个身着细绸大褂的老人分开众人来到何小茉面前,对她微鞠一躬,说道:“本人乃相府管家,刚才目睹了小友作画的过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首相大人刚刚回府,能否允许老朽把这幅画带给他欣赏一番,如能得到大人的首肯,小友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誉满全国。”
何小茉微笑点头,这时才注意到管家的长相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而糊涂城大多数的人都是白皮肤蓝眼睛,与尤斯塔斯一样。
何小茉正在纳闷,管家已经拿着她的画离开了。过了大约一刻钟他匆匆返回,对何小茉说:“首相大人对您的画很是满意,请您和朋友一起去见他,快随我来!”
何小茉与尤斯塔斯高兴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八字胡则满脸的尴尬,他扭扭捏捏,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众人后面朝会客厅走去。
一行人绕过亭台假山,跨过流水小桥,来到一座雕梁画柱,飞檐走壁的厅堂之前。厅堂正门两侧有一副镶金的对联:上联是“取真经吾独醒人间正道”,下联是“入庙堂汝自珍世事崎岖”,横批是“难得糊涂”。
何小茉盯着对联看了半晌,突然有了一种似增相识的感觉。这时管家招呼两个孩子与八字胡入厅,两个孩子刚步入宽敞奢华的会客厅就愣住了:他们看见一位老者端坐在桌案后面,怎么看都像是隐士村的那个老族长!如果他们不是一个青衣棉袍,一个锦衣华服,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管家示意孩子们上前觐见首相。两人上前一步,何小茉按照刚学的礼节施了一个屈膝礼,尤斯塔斯则鞠躬致意,两人齐声说道:“拜见首相大人!”
首相微笑颔首,说了句“请坐”,声音中气十足,与隐士村族长的淡然之音完全不同。
何小茉与尤斯塔斯在一侧的雕花靠背椅上落座,管家与八字胡只能站在另一侧。尤斯塔斯注意到八字胡的一张胖脸上满是馋笑,样子十分滑稽,充满了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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