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顾青青所指方向,沈愈瞧见那是个观音瓶。
然而,此瓶并未标注具体售价。
观音瓶,亦被称作观音尊。
其具体的创烧年代已然无从考证,有传闻这个器型来自宋代钧窑,到了明代才开始创烧。
但因为如今市面上流传的大部分传世观音瓶皆为康熙时期所制,所以也有人断言观音瓶乃是清代康熙年间所创烧。
真可谓是众说纷纭。
沈愈踱步至博古架前,细细端详了几眼,心中忽地一动。
这瓶子好像有戏!
此瓶胎体厚度均匀,青花发色浓翠艳丽,铁锈斑清晰可见,釉面莹亮,没有新瓷器那种刺目火光,给人一种极为细腻的观感。
瓶身通体绘有华夏传统水墨山水图案,松石溪泉自成段落,青竹梅花仿若洒雨欲滴,远处山峦以点墨渲染而出,毫无丝毫描刻之痕,好似泼墨即成一般。
也难怪顾青青一眼便相中这瓶子,如此造型精美、纹饰如画的青花瓷,着实吸睛。
即便是沈愈这般常年在古玩市场中穿梭之人,看到这般繁琐细致却又毫不杂乱的瓷绘技艺,心中亦是有些激动。
“好画工,绝对的好画工,非几十年的老画师,实难有如此超绝的技艺。”
取出棉质白手套,将手心的汗水擦拭干净,他先用右手握住瓶口,而后稍稍让瓶子侧歪,待左手拖住瓶底时,才双手一同用力将观音瓶稳稳地从博古架上取了下来。
博古堂有专门供人鉴定瓷器的枣木方桌,沈愈步履平缓地走到方桌前,将瓶子放到桌上。
在瓶子刚一入手的瞬间,沈愈便知晓这肯定是一件清代的老瓷器,因为釉质触手温润,与他在宝玉轩过手的清代官窑瓷一般无二。
轻轻翻转瓶身,底足有“大明成化年制”六字三行款。
此时,沈愈已然差不多知晓面前这观音瓶的来历了。
这当是一个康熙年间的精品民窑青花瓷。
虽比不上康熙官窑,却也相差不大,是一件康熙晚期的民窑精品。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沈愈默念一声鉴宝,欲用特殊能力鉴定一下。
“嘶!”
这一次,又让沈愈失望了。
如同鉴定《装潢志》一样,眼睛的特殊能力不但没有显现,反而双目疼痛难忍,眼泪直流。
眼睛好似被人拿银针扎了几下又溅入几滴热油,灼热中带着阵阵钻心刺痛。
也幸亏沈愈跟随祖父习武多年,身体对疼痛的忍受程度非普通人可比,硬生生地给忍了下来。
若是换作另外一个普通人,很可能失手将手中的瓷瓶给摔碎。
此时,顾青青已然将博古堂的首席鉴定师柳东阳喊了过来。
首席鉴定师就是大掌柜的意思。
除了店东,掌柜最大。
柳东阳见沈愈抱着青花观音瓶久久不语,轻咳一声后,用略带询问的语气问道:“小友,你这是?”
沈愈忙转头对柳东阳笑笑,“柳老,这个瓶子我觉得不错,不知贵店多少钱出售?”
在古玩行,对六十岁以上的前辈一般都是用尊称,即姓氏加上“老”字。
“老”为老先生、老前辈之意。
比如李翰林,旧货市场的人都尊称其为李老。
瓷古斋的钱云轩为钱老。
直接喊掌柜的也不是不行,但算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件事。
“小友好眼力,这是康熙民窑‘木石居’仿明代古制的青花观音瓶,店里售价260万。”
怕沈愈不了解具体的意思,柳东阳继续解释道:“康熙早期瓷器很少写康熙年制,多写前朝款,仿哪代就写哪代的款识。
“这‘木石居’是康熙末年很有名气的民窑斋堂款。不过小友放心,康熙青花虽有民窑和官窑之分,但在制瓷工艺上并无后来那般巨大的差距。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有些民窑的制瓷匠人与官窑是同一批人。
“他们白天在官窑劳作,晚上去民窑打工,这件观音瓶亦是如此,小友若是看中,放心买便是。”
沈愈露出一丝苦笑,“柳老,您这瓶子能不能少一点,现在这个价格我真的是拿不了!”
柳东阳略作沉吟,“小友是我店里今天第一个有购买意愿的客人,240万,这是我能做主的最优惠价格。”
沈愈暗暗咋舌,博古堂果然“名不虚传”,这价何止是高?简直是高得吓人!
这件康熙民窑青花观音瓶,虽说是民窑中的精品,但市场价估计也就在一百五十万上下。
对方如今要价两百四十万,直接比市价高出三分之一还要多,这已经可以用狮子大开口来形容了。
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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