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点亮的区域里,林翊正在烦闷之中将混乱的数据从资料之中整理出来,他已经反复了许久这件事情,但依然长期没有什么收获。在最后一次用键盘将文字输入又删去之后,林翊缓缓地合上了电脑,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拿起手边的茶杯起身靠在了窗户上。
透过玻璃板,他望见窗外的的雪已经基本融化,仿佛这冬日从未下过雪一样,而他张望的视线里也没有收获到心中的那片雪。
“一切都没有改变过的样子。”林翊喃喃自语,茶杯的里已经没有热气翻腾,他还是轻轻的抿了一口,冰冷让他因为论文而混乱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许多。楼下空荡荡的道路和花坛,让他觉得前几日雪中的女孩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他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过陈雪茗了。自从上次从江边回来之后,林翊总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会独自一人前往江边徘徊。下楼的时候,他依然会在二楼的台阶放慢脚步,在走过那扇门之后,依然会不自觉的回头望一眼,内心期待着什么,但又不知道期待的源头,也不敢言说自己期待的理由。江边的潮水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更加翻涌,而周围的一切也显得更加寂静和凄冷。
雪后的冬天本就缺少色彩,而独自一人的林翊回过头也望不见熟悉的红色。林翊心中,一个人的日子早已持续了很久,而在今年这场雪之前,他早已接受了长时间独自一人生活的未来。而不知为什么,一个人的洒脱在此刻变成了一种枷锁,这种孤独感比往日更让人窒息,活活打乱了林翊生活的节奏,让本来尚且富有生机的独居生活变得不再有色彩。
“陈雪茗,”林翊独自言语品味着不为人知的心事,都说这世界上有着缘分,那江边的眼泪是不是流尽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林翊如此想着,回过头,随手翻开了放在桌面上的一本书,结果打开之后,一条蓝色的丝带跳进了他的眼眶。林翊没有多余的动作,迅速的将书本合上,将书本放在了一个相较之前离自己更远的位置。
轻叹一声,在屋内回荡良久,在披上衣服与推开门的声音一同响起之后,在关门声的收尾当中,屋内又回归到了安静之中,只剩下一盏台灯,静静的点亮着一本刚被放下的书本。
林翊快速的走下了台阶,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在二楼驻足,但是脚步比往日也要快上了许多,像是逃走一般的冲出了楼房,楼外寒冷而干净的空气里他停了下来,用力的呼吸着,好似是避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劫难一般。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迈开了步伐往小区外走,他以为自己摆脱了困惑,但当走到门口时,他细微的回头还是将他困在笼子里的处境展露无遗。
年轻而躁动的男人以为一厢情愿的努力便可以摆脱被束缚的命运,殊不知解开枷锁的只有那么一把钥匙。
江边的晚风吹拂着他干净的额头,撩起他的黑发,他将手从口袋里拿出,稍稍搓动,然后左手又一次伸回口袋,再一次拿出来的手,那条蓝色的丝带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林翊望着手中的丝带,又想起了那条这丝带的主人,想起了她解下丝带时那如瀑的青丝散落的画面,想起了风多情的带走这条丝带,又多情的落在自己肩头的情景。林翊眼神有了几分迷离,他如同被感召了一般,默默地模仿起那一日的场景,将丝带握在手中向前举起,感受风穿过指尖,感受丝带撩拨自己指节的轻柔。
忽的,林翊的余光捕捉到了背后有一抹红色经过,他快速的回过头,发现只是一个旅者背包与自行车的颜色时,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他还是目送着这一抹红色远去,当这个旅者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多期待能有一个人在远处慢慢朝他走来,但这一次却并没有人满足他的期待。不是每一次的注视和感应都可以打开二楼的房门,也不是每一次回头都可以看见红色长裙当中的白皙的女孩。那双纤细的玉手多是出现在林翊的梦中,拂过他的肩头,捂住他的眼睛,待他回头时,那双干净的眼睛含着泪光深情的注视着他,那天恬静的时光融入梦中的每一个角落,泛着光的包裹着两个人的身体,但林翊试图抬起手向那个方向触碰时,总会被现实惊醒。美好的梦在没有解脱时比噩梦还要沉重,每次的苏醒总是恍惚的坐起来,又恍惚的愣住,再一次恍惚的躺下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林翊紧紧的握着蓝色的丝带,将视线从远处转回了波涛汹涌的江面。他一人轻轻的倚靠着栏杆,四周成双走过和停留的路人将冬日的黄昏变得热闹了起来,而孤独滋味之下的冷清属于在思念中看风景的人。
无人可以分享的心事在夕阳照耀的归途之中静静发酵着,林翊品味着甜蜜而苦恼的记忆,却从没有料想过在不久之后会发生的压抑。
林翊走进楼道里依然不自觉的瞥见了那扇门,但当他快要走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时,他听到了门口似乎有人的脚步声,他稍稍加快了步伐,在抬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准备敲响他的门,而当他看见那个男人的面孔时,一阵发自内心的厌恶之感由内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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