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书吏互视一眼,随后年轻的书吏随手将单子拿起来看了看,旋即毫不所谓的搁置一旁,笑吟吟道。
“肖典史,这不符合规矩吧。”
“衙内一切支出都应该走公章才可销去,这只是一张药单子就要户房报销。”
“若是人人都这样,那户房还怎么替衙门看住钱袋子,岂不乱套了。”
年轻书吏说着,脸上露出清晰可见的讥讽。
“朱旺村诸位辅佐衙门办事乃是众人皆知。”
“若是衙内对此置若罔闻而毫无补偿,日后谁还敢替衙门搭把手?”
“莫不成让你们两个吗?”,肖重毫不留情的反讥道。
自从上次跟户房交恶后,肖重便对这两个仗势欺人的书吏没什么好感了。
再加上知道他们是那方主簿的人后,就更是不顺眼。
“你!”,年轻书吏面色顿时一怒,欲要反驳。
一旁饮茶的老吏干咳两声,压住了年轻书吏的话头。
那老吏一脸老神在在的将肖重的单子划拉到面前看了看。
旋即似乎遗憾的叹了口气,用双指将单子退回肖重面前,不无惋惜道。
“肖典史新官上任,初来乍到我们衙门,有些事情不明白很正常。”
“二十两不多,于情于理户房皆可结算。”
“只可惜。”,说到此处,老吏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们衙内公银早已开支过度,浅入深出,别说二十两,二两也难呐。”
“还望肖典史海涵。”,说罢,他告罪般的拱了拱手。
一番话说的是老成稳重,滴水不漏,但还是那个意思,不给!
而且还在话里话外的贬低肖重是一个新人,不懂不要乱办事。
“二十两也拿不出,你猜本官信吗?”,肖重冷冷一笑。
户房作为衙门油水最多的地方,别说二十两,就是要二百两他们也拿得出。
但眼下显然他们是一分钱都不想掏。
“说了没有就没有!”,那年轻书吏直接拍案而起,指着门外道:“想讨钱,别处去!”
“欺人太甚!”,肖重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而此时,见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的朱图也是面露慌张。
虽然这二十两对朱旺村的乡壮看伤颇为紧要。
但若是让肖重不惜得罪衙门里的人才能讨来,他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打紧的肖大人,反正二十两也不多嘛。”
“咋们村里勒紧一下裤腰带还是能凑得出来的。”,朱图连忙摆手道。
旋即朝那两名书吏面带恭敬地拱了拱手:“小老头打搅两位大人了,多有包涵。”
“哼,还算有点眼色。”,那书吏正眼也不看朱图,颇为得意地坐了下去。
虽然在衙门中他只是一书吏,但是在这些平头百姓面前,他便是官,是青天!
“快滚,别脏了咱户房的地。”,他朝朱图不屑道,但是眼睛却挑衅地落在肖重身上。
他不信肖重如今当了衙内典史还敢像上次一样跟他们硬来。
必然会考虑到日后开销走帐不被卡脖子从而顾及到户房,这便是户房傲视六房的权柄所在。
纵使是典史又如何,一样要给户房面子!
“这就滚,这就滚!”,朱图问言,顿时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面露讪笑。
然而下一刻,他却见肖重猛然大手一伸,抓住了那跋扈书吏的衣襟,直接将他提了起来,拉到身前的案桌上。
咚!
肖重一拳砸在书吏耳畔的案桌上,发出的巨响惊得屋内三人都是吓了一跳。
那最近的书吏更是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慌忙地大叫起来。
“干什么!你想动粗莫不是!”
“怎么,你的这张臭脸挨不得拳头了?”,肖重狠声道。
“本官尚有公务处置,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跟尔等扯皮。”
“这银两你们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若不然,便要看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本官的拳头硬了!”,肖重声音中满是寒栗,吓得那年轻书吏面色一白。
“肖大人有话好好说,切莫动粗,有失礼仪啊。”,老书吏惊的起身,手中茶杯撒了一地,分寸大乱。
他掌户房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办事的人。
面对这种刺头,他那户房的权柄是半点用处都没了。
“礼仪?肖某只是浅读几年书。”
“若非陈县丞抬爱,这身官衣都没有,读书人的礼仪与我何干?”,肖重狠声笑了笑。
他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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