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旁人在此,事态只会更甚肖重。
因为江宁卫便是拱卫大名湖一脉五府免受海寇侵袭扰乱的重要卫所。
甚至可以说是五府立足大夏东南沿海一带偏僻之地的安全保障,说是命脉之所在也不为过。
故而也怪不得肖重会面露面露凝重之色,凡是牵扯到江宁卫地,都是五府上下的大事!
肖重连忙低头想要继续追问,然而却见得吴大勋已是气绝。
他俯身查探一番,确认吴大勋是真的死绝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但可惜没头没尾,无从下手啊。”
肖重捏了捏有些发痛的眉心,又伸手覆下了吴大勋那瞪得大大的眼睛。
他心有牵挂,死不瞑目。
本以为解决了一个麻烦,却没想到又得知了另一个更大的隐患。
而且他手头上还有劫商案背后牵扯的土地兼并尚未有着落。
若是盲目去查探关于吴大勋口中江宁卫通寇的密幸,恐怕会引火烧身。
“不行,这件事目前只能烂在肚子里。”
“就连陈县丞也不能告诉。”
肖重心中暗下决定,眼下解决劫商案是他的晋身之资。
这个不解决,别的事情他更加做不到。
想到这里,他如同乱麻般的思绪才逐渐梳理开来。
走入房中将刀具归鞘,又将散落在四周的一些小火苗给踩灭,以免酿成火灾。
收拾了一番后,他从先前的狼狈又恢复回了原先从容的典史模样,就连衣袍也换了一套。
他知道有人等着看他倒霉,越是这样,他越要让那些人知道,他肖重活得好好的,令大家失望了!
想到这,肖重面色肃整地从吴大勋身上摸索出了大门的钥匙,这才徐徐走向大门将锁打开。
大门敞开后,露出外面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坪。
往日里灯火通明,更有衙役巡查的县衙就好像空城一般的死寂。
肖重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
“单独给典史衙隔绝了开来,实在是好大的手笔。”
“花这么大力气来对付肖某,果真是看得起我。”
肖某轻声道,眼中露出森森寒意,旋即大步走入暮色中。
他不怕此刻自己还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和算计。
刚才之所以将自己收拾整理了一番,便是为了错开自己与吴大勋的死亡时间。
若是自己死在了吴大勋手里,那后面的人自然怎么说都不会错,有人背锅。
但若是自己死在了本已死的吴大勋之后,那么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一名典史无故死在了县衙,这事必会掩盖不住。
故而肖重已是毫不设防,大摇大摆的走在青石路上,任由那暗中不知道多少双的眼睛窥视。
县衙除了最外面升堂审案的公堂仪门外,往里还有三重内堂。
而典史衙则是设在最外的一堂左侧,黄锒,李云飞,曹云等捕快皂壮三班的巡捕衙则是紧紧的贴着典史衙,方便掌一县刑名,查案的典史调动。
若是在平日里,也是常设值曹的衙役。
但今日却是同样空荡荡,黑黝黝的毫无动静。
肖重瞥了一眼那大门紧闭的巡捕衙,嘴角勾勒一名讥讽。
他固然是特地将三班给调派了出去,给那些图谋不轨之徒创造了机会。
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将巡捕衙也架空了个精光,显然巡捕衙上下也非一条心。
他再往前走,六房之中竟是更无一人。
可以说此时此刻,诺大的一堂中,眼下就剩他一个在明处的活人了。
他径直入了二堂,也便是主簿衙和县丞衙的所在,但同样是空无一人。
只是有两盏红红的灯笼在暮色中微微摇曳,那便是通往三堂,也就是知县内堂的大门。
此刻衙内尚且没有知县任下,肖重也丝毫不忌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三堂,东花厅中。
此一处此刻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许多人在其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这一副生机勃勃热闹的非凡的景象和外面典史衙的一片死寂沉沉截然不同。
这个厅堂并不小,从左往右共有三进,左边人影憧憧的乃是用膳厅,右边则是个谈厅。
不少或衣着华贵的商贾,或是身穿斓衫的生员,坐着清谈。
人数不多,比左侧觥筹交错的膳厅要显得风雅了许多。
然而最为重要的,则是最中间,也是面积最大,门面装潢最为奢靡的正堂。
这里既无膳厅的嘈杂,也无谈厅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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