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主簿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范礼就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划清界限。
想要彻底将锅背到他头上,心头更是一阵惊慌。
然而就在此刻,那主座上的前任知县程蹈却是沉声开口:“且慢!”
他致仕不过数月,但是却在桂枝县经营了数年之久。
虽已不在庙堂,但威望依旧。
他一开口,那些衙役都是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
范礼又惊又喜地朝前任知县程蹈看去,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程老助我!我范家之后必有重报!”
听着范礼的急促呼声,程蹈的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异色。
但是他久经宦场,又岂能让人轻易看出他心中所想。
“哦?程老可是有何吩咐?”
看到程蹈跳将出来,肖重心头也是有些不悦。
此人既已致仕乡里,那么无论这衙内怎么办事他也不该插手。
但奈何此人余威尚在,又是在新任知县未至,青黄不接的时刻。
纵使肖重也做不到完全无视他。
“肖典史客气了,谈不上什么吩咐,只是想请肖典史指点迷津。”
“不知这吴大勋,是否已然盖棺论罪?”
肖重闻言,眉峰顿时微皱,直言道:“尚未。”
“此僚只是匪首之一,尚且以嫌犯身份收押监牢。”
程蹈了然的点了点头,再问:“除了肖典史外,有谁可佐证此人是从监牢逃出,夜袭肖典史的?”
不仅是肖重,在场的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凛,望向肖重的面色都带上了凝重。
“老狐狸!”
肖重心中暗骂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这程蹈执掌县衙数年,刑律了如指掌。
三言两语中就将肖重逼到了一个需要自证的地步。
感受到左右传来的压力,肖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也无人得见!”
话音刚落,程蹈那老神在在的双眼顿时睁开,露出两道精芒。
“即是不曾论罪,也无人佐证其持械行凶,仅凭肖典史一面之词,恐难服众啊。”
“倒是这临海所的士卒切切实实地死在了桂枝县衙,肖典史还是想想怎么给临海所那些将士交代罢。”
程蹈说罢,范礼顿时露出激动之色,大声道:“诸位都听见了吧。”
“这肖典史分明是借题发挥为难我范家,为难我等门户!”
“什么陷害,不过是他一面之词!”
然而范礼话音未落,肖重的手就化作一道黑影刷在他脸上。
啪!
一声脆响直接打破了在场大户那蠢蠢欲动的嘴唇。
众人没想到肖重在被程蹈的问话压制的时候,竟还敢对范礼出手。
如此毫无顾忌的作派惊得他们顿时敛声,不敢发难。
“肖典史过分了!”
程蹈也是面色一沉,低声斥道。
他刚才一番表态,所有人都看得出他这是在力保范礼。
这肖重非但不给面子也就罢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出手。
这一巴掌分明是打在他这位前任知县青天,桂枝县老父母,七品致仕官绅的脸上!
“噤声!”
肖重朝程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程老已是赋闲在乡。”
“衙门的事,你不该插手,否则别怪肖某不给你半分脸面!”
“你!”
程蹈面色青白,变幻不定。
最终阴了阴后,便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此刻他终于是发现,肖重与他在官场摸滚打爬数十年所见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此人行事恣意,目中无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更不能以所谓的身份压他!
没了这些,即使是程蹈这位曾经在县衙里执掌牛耳的老父母也难以为事了。
看到程蹈退却,肖重才点头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果程蹈认清不了自己的身份,他不介意将此人以阻碍办案为由丢进牢里关几天。
反正他现在已经得罪了许多势力,那就算做得再绝些也不如何。
一旁的范礼刚刚才升起的希望之心随着程蹈的退让再次跌落谷底。
他实在想不明白,在座的每一个都是桂枝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凭什么被这不入流的小官压制得死死的!
就连他堂堂范家公子在其面前也毫无脸面!
“范公子,监牢请吧。”
曹云一把揪着范礼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笑眯眯道。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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