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条高粱胡同,倒也别有风味。
这片田地,在秋收后至播种前,是孩子们热闹的活动场所,老鹰捉小鸡、占城、跑家等集体游戏多在这里进行,游戏时是这里最喧闹的时刻。
那座宽大的发电厂房,未拆除时,孩子们也经常光顾。厂房很高,是一般住房的两倍高,南西北三面封闭,只在东面有两扇门,门向外开,一扇关着,一扇半掩,开出一条缝隙,里面挂有厚布帘,须将门向外开宽些,挑开布帘进去。
由于门的开度小,加上又有帘子,初进里面时,两眼黑洞洞的,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可看清里面的东西。里面的景象一直没有变化,除了一个石制的“老牛槽子”,就是一片空旷。
这座房子,大人很少进去。孩子们进去,也往往是几人同行,一个人害怕,不敢进去,况且也没啥好玩的,每次只是看看“老牛槽子”,然后再四下转转,便出去玩儿了。
在李长山的记忆中,没过多久,这座房子就被拆除了。
拆房是在春天进行的。拆房的人很多,李长山趴在家里的窗台上,看着拆房子。只见他们拽着从西墙中间顶部拖出来的一根粗绳子,齐声喊着“一、二、三呦”的号子,喊道“呦”时,大家一起用力,墙体便晃动起来。几次重复后,墙体便轰然倒塌了,房顶也随之垮塌,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烟尘。其后就简单了,拆除墙砖码放好就是了。
不久,在原址,用原材料建起了两户人家的房子,老发电厂房从此销声匿迹,“老发电厂”彻底成为了失去实物依托的空洞的地名。
轱辘把街的土路,路面很坚实,下雨时不渗雨,雨水向路的两边漫溢。老发电厂平房临街的北侧,设有一条青砖排水道,下雨时,路面的溢水,顺着它排入沟里。跨沟路面下埋设的混凝土涵管,称为“水剅子”。涵管圆形,不粗,管径约30厘米,小孩可以爬进去。管中无水时,孩子们便爬进爬出地玩耍,并且乐此不疲。由于倾泻雨水,管壁自然粘有泥土,孩子们对此毫无顾忌,他们有的只是探索之乐,玩儿出花样来的骄傲。当然,每次回家之前,要把身上的尘土拍净,免得爸爸妈妈责骂。
那条小河,也是孩子们的乐园。小河水量不大,一年多数时间水很浅,那条通往小河的小道,是过河的通道,河中几处落脚的石头和砖块,作为简易的过河设施。小河南岸也是农田,田间也有一条小道,接应北岸小道。沿这条小道向南,跨过一条冲沟,通向老城电影院。
后来,在距老发电厂200米左右的下游,筑起了一道土坝,形成了水库,至此,河水深了起来,过河的通道就此断绝,两边的小道成了牛郎织女,隔河相望。再要过河,须沿河向东,绕行另一条道路。只有冬天河水结冰后,才可沿原路踏冰而过。
这条小河,河里有小鱼小虾和蝌蚪,还有一种在水面如走平地的“香油罐”,学名“水黾”,修了水库后,又放养了鲤鱼。
河边的草丛中有蜻蜓,这里的蜻蜓与田地中的不同,主要有三种,一种很粗壮,比田间蜻蜓明显地粗壮,颜色主要为绿色和蓝色,而非田地蜻蜓的黄色和红色,肚子也粗壮;一种要瘦小纤细一些,通体黑色,肚子明显地长;还有一种更小的,有蓝色的、绿色的,后来知道,这种蜻蜓其实不是蜻蜓,学名“豆娘”。
河岸和河中也有青蛙,当然也有癞蛤蟆,整个夏天,蛙声不断。
孩子们自然也在这里捉鱼抓虾,捞蝌蚪,扑蜻蜓,抓青蛙,打香油罐,一泓细流,流淌着无尽的童趣。
故乡的这些要素,经常出现在中年后李长山的睡梦中,当然内容会组合、变形。故乡成为了挥之不去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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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