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吉蹲在炼丹房房梁上,指尖凝着偷学的御火诀,将炉中青烟捏成鹤形:
陈婶儿,你瞧这烟鹤比掌门养的真鹤还俊!
胖厨娘抄起扫帚砸向房梁:
小兔崽子!昨儿烧了藏经阁帘子,今日又来祸害丹房!
烟鹤突然俯冲而下,叼走她发间银簪。
借簪子一用!
少年翻窗跃出,银簪在晨光中划出弧线,后山崖柏结籽了,给您雕个延年益寿的……话音未落,山脚传来凄厉哭嚎。凄厉的哭嚎声刺破晨雾。文小吉瞳孔骤缩——山脚结界裂开蛛网状缝隙,紫黑色瘴气正从缺口喷涌而出。
陈婶儿!带娃子们进地窖!
他甩出铜铃砸向村口古钟,钟声激荡间已冲向瘴气源头。五名幼童被赤睛虎妖逼至断崖,最小的女娃怀中还抱着裂开的陶罐,糖渍杏子滚落一地。
暴雨前的闷热凝滞在空气中,文小吉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虎妖背甲上的人脸纹正在蠕动,那张与玄微子极其相似的面孔突然张开嘴,喉间滚出沙哑的戏腔:
吉时已到——
装神弄鬼!
少年甩出三张雷火符,符纸却在触及虎妖前自燃成灰。瘴气从结界裂缝喷涌而出,裹着糖渍杏子的甜腻腐臭味。女童怀中的陶罐咔嗒裂开,最后一颗杏子滚落悬崖。
虎爪破风而至的刹那,文小吉后颈金纹如烙铁灼烧。他清晰地听见体内传来琉璃碎裂声——某种禁锢正在崩解。
时空突然凝滞。
虎妖第三根脊椎骨泛着青铜冷光,人脸纹的每道褶皱都刻着细小符文。文小吉的瞳孔分裂出金银双环,视野中浮现半透明的经络图——那是虎妖的灵力流动轨迹!
左肩下三寸,灵核所在......他本能地并指成剑,指尖凝聚鹤影刺向虎妖腋下。本该致命的攻击却像扎进棉花,虎爪毫无阻滞地贯穿他左肩。
剧痛反而让意识愈发清明。文小吉尝到喉间腥甜,嘴角却勾起疯笑:
原来如此......
他竟顺着虎爪冲势向前,任凭骨肉撕裂也要贴近虎妖胸腔。
黑血喷溅在脸上时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少年獠牙毕露,右手生生捅入虎妖胸骨裂缝:
给我出来!
青铜骰子被掏出的瞬间,虎妖脊柱发出精密齿轮卡死的咔嗒声。文小吉的指甲暴长三寸,如鹤喙般啄开虎妖颈椎,黑血顺着指缝滴落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小吉哥哥......
获救女童突然拽住他衣角。文小吉回头瞬间,女童瞳仁翻成纯黑,嘴角裂至耳根:
天机阁主问,这骰子戏可还精彩?
女童胸腔里传出上百道重叠的声音——有陈婶儿晨起熬粥的搅动声、玄微子夜半掐算的沙沙声、甚至他自己偷吃灵鹤蛋时的窃笑!
闭嘴!
少年一拳击碎女童胸膛,飞溅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无数刻着贪狼纹的铜甲虫。虫群汇聚成凌霄子的虚影,黑袍下伸出由骰子拼接的手臂:
这份生辰礼,可还衬你心意?
铜铃突然自腰间炸裂。声波震碎虫影的刹那,文小吉看见自己掌心血管已呈金黑交织之色。虎妖残骸中升起十二枚青铜骰子,在空中拼成归墟之门的轮廓。
鹤鹿为钥,混沌为引......
凌霄子的吟唱从每颗骰子内部传出。文小吉突然抱住头颅惨叫——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识海:
-玄微子怀抱婴儿站在血池中,脚下踩着青鹿尸体
-自己被人用金链锁在池底,鹿角刺穿琵琶骨
-苏离在月光下举起混沌骨,笑着说终于等到你了
现实与幻境开始重叠。文小吉看见幼年的自己正在被虎儡撕碎,而成年后的自己却在一旁冷笑。青铜骰子组成的门扉中伸出无数黑手,每只手掌心都睁着鹤鹿异瞳!
滚出去!
少年咬断舌尖喷出血雾,金银双色灵力如海啸般炸开。鹤影撕碎骰子门扉,青鹿虚影口衔灵草堵住女童伤口。当最后一丝瘴气消散时,他跪倒在地,发现掌心金黑血管已蔓延至肘部。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滴打在青铜骰子上,发出细密的叮咚声。文小吉艰难地爬向昏迷的女童,却见她脖颈处浮现微型骰子纹——所有村民身上都有这个印记。
铜铃声从远处传来,玄微子的道袍在雨幕中翻卷如垂死鹤翼。少年在彻底昏迷前,听见师父颤抖的叹息:
终究......还是压不住...
药庐蒸腾的雾气裹着鹿血腥甜,文小吉仰躺在青玉药台上,暴突的经脉在皮肤下蛇行。玄微子手持三寸金针,针尖映着少年瞳孔中流转的金黑异色。
噬血破脉之术,谁教的?
老道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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