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声清脆,琴音轻挑,清灵之音随之融入,两朵金莲翩翩飞起,托起五彩音浪,“叮~叮~咚~咚……”金莲随音律轻摇,节奏感强烈,石矶琴音虽零散,却与音浪相互映衬,点点滴滴,如雨似风,清淡而自然。
在旁人眼中,辅音演奏困难重重,然而在她看来,却如同风吹草动、鸟语花香般轻松,云合雨、雷合电、情合爱、仇合杀,无需费劲心思,只需点缀增彩,但须留意避免被主音淹没。
涂三娘屡遭暗算,对石矶心存忌惮,此次得机自然不留余地,她全力催动五色琴,一曲高过一曲,五彩音浪犹如排山倒海,向石矶席卷而去。
石矶面前,金莲在音浪中摇摆不定,一朵凋谢,另一朵随即升起,看似岌岌可危,却总能化解音浪的冲击,无功而返。
生命的力量终有极限,即便是妖魔亦然,即便是再强大的法力,长时间的大量释放也难以持久。音浪逐渐衰减,攻势也随之衰退,早已汗流浃背的涂三娘抬眼望去,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一颤抖,便导致了失误。
“铮——”
原本昏沉的石矶突然加入了一个音符,仅此一个,便彻底改变了整首乐曲的走向。原本辉煌灿烂的旋律转变为了铿锵有力的杀伐之音。石矶在插入音符后不再理会,她仅负责合音辅助,而主奏的责任则不再属于她。
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瞬间变得面目全非,涂三娘惊愕不已,她的愣神导致了一拍之差。石矶急忙补充了一个音符,杀伐之音转为爱恨交织,然而涂三娘却奏出了杀伐之音,再次犯错。石矶纠正了一个音调,音乐又变为缠绵悱恻,涂三娘顿时混乱,频繁失误。石矶不断进行修正,但在修正过程中,主辅音的节奏颠倒,石矶成为了主导音,而涂三娘则变成了杂音。
五色音浪逐渐变得混沌纷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金色莲花盛开得愈发繁盛,一瓣接一瓣,瞬间金莲如海。在这片莲海之中,一位青衣女子端坐,气质超凡脱俗,宛若佛祖或仙人。她手中的长琴“青思”,在金光的映照下,宛如黄金铸成,昔日虽平凡,此刻却显出无与伦比的华贵,琴之贵,因主之贵。
此刻的乐音,正是阳春三月,阳光灿烂,春意盎然,万物复苏……此时,乌鸦侧耳倾听,亡灵静心聆听,白骨之地万籁俱寂,唯有这琴音悠扬,独奏于无声之境。
涂三娘身形颓废,双手微微颤抖,显得无所适从。五彩光华绽放,却不及五色琴的璀璨。一声愤怒的鸟鸣划破宁静,琴弦无需拨动自行颤动,一只五色虚灵自琴中飞出,携带着五彩光芒直冲青思。作为灵宝,它岂能屈服于凡间之琴。
石矶冷笑一声,毫无忌惮,一举手间,杀意顿生。阳春之曲化作白雪,琴音铿锵,金莲化作飞矢,捕杀空中飞鸟,莲花结成阵势,层层叠叠,将五色琴灵困于其中,挣扎不已。
竟敢萌生毁坏“青思”的念头,石矶决意让这只鸟有去无回。她口中念念有词,十指翻飞,金莲层层裂开,飞鸟折翼,发出凄厉的惨叫。
“石矶道友,请留情!”涂三娘脸色苍白,急忙出声劝阻。这一次,她确实是感到恐惧,先前故作颓然颤抖,实则半真半假,她借此机会示弱,意图让石矶放松警惕,以便一击致命。然而,此刻五色琴灵重伤垂危,她不敢有丝毫迟疑。她的神魂与五色琴灵紧密相连,若琴灵陨落,她亦将遭受反噬。
石矶纹丝不动,双手轻拨琴弦,意图以音乐之力诛杀琴灵,并向涂三娘施加惩戒。
“唳!”一声凄厉的鸟鸣,一只飞鸟不幸被无形的音波斩断了一翼。
涂三娘艰难地吞下一口鲜血,急切地呼唤:“石矶道友,请暂停此举。今日之事,实乃我族中年轻后辈对青芒男子产生误解所致。若道友今日能够宽恕琴灵,我涂三娘返回族中后,必将严加管束族人,确保今后不再与青芒人族为敌。”
石矶遂停手。
“青丘,你能做主吗?”
涂三娘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应:“能。”
“我该如何相信你?”
涂三娘紧咬银牙,郑重承诺:“我愿立下道誓。”
石矶沉思片刻,摇头道:“道誓太过庄重,就不必了。”
涂三娘疑惑不解:“道友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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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