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德殿。
一丈高的青铜神树上,鲸鱼油做的蜡烛剧烈燃烧着,烛光摇曳,整个宫殿纤毫毕现。
“年初,为了治理黄河,修筑堤坝,朝廷拨银三百万银元,今年秋汛,黄河发大水,淹没数个县,流民数十万。”
“如今急需朝廷赈灾,户部却说没钱。”
想起朝廷贪墨成风,各部官吏对他的态度,崇平帝拧着眉毛,心中怒不可遏,随即将户部的奏本扔在一旁。
甚至这样还不能平息心中的愤怒,崇平帝拿起一旁的茶盏,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破碎的瓷器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六宫都太监夏守忠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以防伤到陛下的龙体。
片刻后,崇平帝强忍着心中的不满,重新拿起户部的奏本看了起来,只是越看,心头火气越大。
“兵部购买三十艘战船,训练三万水师以抵御倭寇,开销七百万银元,战船一出海,遇上台风,战船全部沉没;”
“为太上皇修筑万寿宫,花销一千两百万银元,后续还要一千万银元;”
“购买太湖石花销五百万银元……”
“今年赋税一亿八千万银元,林林总总算下来,朝廷甚至倒欠地方的钱,这是糊弄朕呢!”
拨弄着手中满是包浆的佛珠,崇平帝端坐在龙椅上,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待他再度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像一汪潭水,让人看不出深浅来,只是其中孕育的风暴让人心惊肉跳。
一旦爆发,就是山崩地裂。
“陛下,息怒。”
收拾好破碎的茶杯,夏守忠静静地矗立在一旁,劝慰崇平帝:“为这些事情伤了心神,不值得。”
“如今朝廷没有银子,内库权限在太上皇手里,想要短时间筹集银子,只有一个办法。”
顿了顿,在崇平帝疑惑的目光中,夏守忠接着说道:“太上皇六下江南,勋贵家、文武大臣都欠了朝廷不少银子。”
听到夏守忠说起户部欠款的事情,崇平帝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
太上皇当政,为了体现天恩浩荡,曾特意下旨,京中勋贵、皇室宗亲等可以向户部赊欠银子,待度过危机后偿还。
四王八公,甚至忠顺亲王、义忠亲王都借了银子,荣国府贾家也借了八十万银元。
“下旨,让勋贵、皇室宗亲尽快还钱。”
“对了,让忠顺亲王催缴欠银,嘱咐他,好好办差。”
……
“朝廷要追缴欠银,听说忠顺亲王亲自督办此事,看来是动真格的,这可怎么办?”
“太上皇六下江南,当年借的银子早就花在接驾上,这本是商量好的事情,朝廷此刻追缴欠银,这不逼我们去死吗?”
“我们去求求太上皇他老人家,陛下不能这么干啊!”
随着崇平帝的旨意传遍整个神京,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勋贵、宗亲,一时间,沸反盈天,甚嚣尘上。
甚至不少人驱车前往龙首原,大明宫,觐见太上皇。
忠顺王府。
“这可如何是好?”
“催缴银子,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不仅文武大臣,不少宗室也借了银子,真要是上门催缴,岂不是得罪整个朝堂?”
摇曳的烛火下,身穿蟒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忠顺亲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谋士“对穿肠”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紧锁着眉头,脑子疯狂的运转着。
片刻后,“对穿肠”打了一个响指,说道:“王爷,我有办法了!”
“哦!什么办法?”忠顺亲王上前一步,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很是急切,同时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
不枉费他耗费黄金万两,聘请七省文状元,参谋将军“对穿肠”,关键时刻总能给出解决办法。
“这个差事是陛下亲自指派的,如今朝廷缺银子,急需赈济灾民,朝野上下都在看着。”
捋着山羊胡子,“对穿肠”在忠顺亲王迫切的目光中,很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催缴欠银,不能不办,但又不能办。”
听到这个绕口令一样回答,忠顺亲王蹙着眉头:“什么叫‘不能不办,但又不能办’?”
“对穿肠”打开房门,四下望了望,这才放心地说道:“王爷在此事中一定要身先士卒,让陛下知道你的忠心。”
“催缴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将此事办砸,让陛下换人即可。”
拧巴着眉毛,忠顺亲王抿了一口茶水,催促道:“给本王具体说说。”
“对穿肠”上前一步,小声说道:“比如四王八公的贾家,他们家也欠了不少银子,王爷亲自上门催缴,足以体现朝廷的诚意。”
“牵一发而动全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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