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
理智告诉林如海，林萧的话才是正解，可内心上，林如海有点不能接受。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当今陛下登基以来，所表现出来的对太上皇的恭顺，让林如海一直以来都以为两个皇帝的意志都是一致的。
哪怕有时候太上皇下达的旨意，会与当今陛下相冲，在林如海看来，这也是因为当今陛下年轻经验少，太上皇就是在给他擦屁股。
父为子计，为之深远。
林如海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一时之间，林如海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亦是出现了崩塌的征兆。
“人性经不起考验！”
“权利亦是不能分享！”
“以前陛下力弱，只能对圣人俯首称臣！”
“如今陛下羽翼渐丰，可不甘心于一直当一个傀儡。”
林萧可是一直都是秉承着人性为私的理念人，所有的行为出发点全部都是因为为利。
换位思考之下，林萧自认要是身处当今陛下的处境，可不愿意一直当一个橡皮图章。
这么多年以来当今陛下，可是不止一次拉拢林如海。区区几百万两的盐税，可不值得一位帝王如此屈尊。
君不见，对于江南道中相比盐政同样重要的江南织造，那位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当今陛下可是一点拉拢的意思都没有。
只因为金陵甄家就是太上皇的钱袋子。
林如海是当今陛下想要打入江南的一步重棋，但这个其实始终摆正不了自己的位置。
以前天高皇帝远也就算了，毕竟以当今陛下的力量，江南这边可谓鞭长莫及，给了林如海左右摇摆的余地。
要是林如海将家眷送到京城，还是交由太上皇麾下核心力量的开国元勋贾家庇护，这在当今陛下眼中，完全就是林如海拒绝了他的招揽。
当然投靠太上皇不是不行，但是在林萧看来相比如今天的当今陛下而言，太上皇已然是日薄西山。
太上皇年岁已高，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寰，风险太大了，不如当今陛下稳定。
而且以往年林萧从贾敏处的旁敲侧击而言，太上皇可能舍不得权力，但对于大汉江山的传承有序更加看重。
为了大汉不败在自己手中，也为了不至于没脸见到地下列祖列宗，太上皇最后很可能会对当今陛下妥协。
想到这里，林萧忽然感觉似成相识，。
“对，就像眼前这逆父对自己一样！”
别看林萧一直一口一个逆父的叫着，实际上还是非常感谢林如海的。
脑海中的思绪翻滚，一点也不影响林萧继续输出。
“皇帝都是孤家寡人，权力才是他们毕生所求！”
“一旦你没有了价值，他们就会彻底将你抛弃！”
“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父亲，不要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为了林家人的存亡，林萧觉得林如海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作为林家的家主，林家的未来都将由林如海一言而决，这一点无论是林萧的目光，再怎么长远，也不能越俎代庖的。
“萧儿，为父很迷茫！”
林如海似乎也没有听到林萧的话，或者是听到了，也彻底听清楚他的意思。
可他的眼中尽是迷茫。
林如海看不清前路！
林家书香世家，又是四代列侯，林如海五代成为探花郎，要是没点东西那是不可能。
但正因为太过于精明，反而陷入混沌。
无论是林如海从古书籍中所学，还是林家家中秘传，从没有记载类似于当今情况的。
无中生有可是比有迹可循难得多。
“父亲，您觉得当今是圣明与否？”
“太上皇复辟，或者传位其他皇子，会不会比当今做的更好？”
林萧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世家，秩序越稳定的时候，他们过得越好。
无论哪个坐在那个皇位上，对林家而言都没多大区别，但因为皇位出现社稷动荡的话，对林家这种世家而言，却是凶险万分。
盛世好做官！
只有分析利弊之后，才好做出抉择。
而这方面，却是林如海这位经过多年宦海锻炼的专长。
“当今自然是圣明之君！”
“至于其他皇子，当今陛下之子还小看不出什么，太上皇的子嗣除了陛下，全都不堪大用！”
林如海稍加思索，根据当年在京城近距离接触，以及这些年收集以来关于各皇子的见闻，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判断。
“您看，其实您心理已经做好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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