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归还,贾珫率神威军北上,途径金陵省地界。
想起老丈人李守中此前升了应天府知府。
应天府就在那金陵城内。
贾珫即命诸将安营驻扎城外,他独自进城拜会老丈人去了。
那日,李守中从京师顺天府一路南下。
进入金陵地界,乘坐船只沿江水顺流而下,前往应天府的府治之地,石头城。
然而,在距离应天府城不到三十里的路程时,船只的行进速度却缓缓慢了下来。
船只几乎停住了。
“稍公,你这船怎么不走了?”
李守中诧异地问道。
“我也奇怪了,这些天一到这个渡口,船就像被水鬼给拉扯住了,动弹不得好一阵子,等等就好。”
稍公说道,两只手仍然卖力地往后撑竹竿。
“水鬼?是淹死过人吗?”
李守中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感到一阵狐疑,人被淹死掉真的会变成水鬼?
“是啊,每年都要淹死不少人哩!刚上个月,这里的渡船还牵扯上了人命官司,案子至今迷糊焦灼,听说都没人敢来搭船了。”
艄公说。
“难怪!”
李守中恍然道,这才明白为何渡口了无人烟。
李守中正想问问命案的具体情况,却见艄公问他道:
“看你不像是个粗人,又是从外地来的,不是做买卖的,就是当官的吧?”
“艄公真是好眼力......”
李守中的话还没说完,船只突然在水里开始转圈圈,越来越快,急速旋转。
“糟了,这当真是遇上水鬼了。”
艄公懵了,脸色苍白。
“真有水鬼?”
李守中疑惑道,随即把头探出了船外,往船底下的漩涡里看了一眼。
谁知,船体恰时突然一阵摇晃,李守中一不小心就落水了,不懂水性的他在水面噗通几声后就沉入了水里。
呛了几口水之后,李守中仍然拼命在水里挣扎,但一只脚却被水草勾住,将他往水底拉扯。
筋疲力竭之际,水鬼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水鬼凑近李守中的耳边,呢喃道:
“请大人为我做主,替我的妻子伸冤,拿真凶伏法!”
当李守中从溺水状态中清醒时,他正躺在湿漉漉的船板上。
立在船头的艄公仍然在卖力撑竹竿,看起来一脸淡定,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李守中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一阵恍恍惚惚。
“多谢艄公把我从水里救回来。”
李守中说道,满以为是这样。
“救你?不可能啊!”
艄公笑了笑,随即解释道:
“明明是你自己游出水面,拉住船桨爬上来的。刚才船体晃得厉害,我自己都快要被晃下水了。”
“我自己游上来的?”
李守中感到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的水性究竟如何。
“这溪流的水又不深,一个大活人要是失足落水,但凡不是真心想死,都是不能淹死的。”
艄公笑道。
李守中听了艄公这么一说,才明白为何他如此淡定,转念一想又问道:
“不是说,每年都要淹死不少人吗?莫非......”
李守中正猜疑着,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艄公倒是替他简单明了地直言了。
“我敢打赌,要么是自己寻死的,要么就是遭人谋害。”
李守中听了,豁然想起自己沉入水底时的所见所闻。
“请大人为我做主,替我的妻子伸冤,拿真凶伏法!”
那东西难道就是艄公所说的水鬼?
李守中顿时心生疑惑,却不愿相信艄公的说辞,只觉得自己是因为差点溺毙而产生了幻觉。
几天后,进了金陵省应天府石头城。
在应天府的府衙,李守中翻阅着各县交上来等待复审的旧日案卷。
前任知府年事已高,陪着李守中在衙门熬了最后半个月,即告老还乡了。
兴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这位前任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倒是留给了李守中不少的疑难杂案。
李守中正式上任应天府,第一次升堂审案。
小吏拿了一叠案卷,走了上来,说道:
“大人,这是今日要审理的案子。”
李守中翻了翻,瞄了几眼,看起来足足有十几桩案子。
“哪来这么一大叠的案卷?闻起来都快发霉了!”
李守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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