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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书柜 (2/3)

我还是我,还是睡眠不足。刚才站在淋浴下时,一阵疲倦感让我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我小心翼翼地避免把手上的分形符号擦掉。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安慰剂:安磊的善意、分形符号,以及幻觉可能成真的短暂幻想。这一切都让不适的潜意识相信我得到了拯救。

我不在乎这是不是幻觉。安磊是个骗子,但我喜欢她,尽管她可能不会喜欢我。我一打电话给我妈妈,就等于死定了,所以我想我不如花最后一天或两天时间做任何让我快乐的事情。

眼下,这意味着更多安磊的俏皮笑容。更多的关注。也许还能拥抱一下。

我又有什么损失呢?

在大学里的两个月里,除了上课的教室和研讨室,我几乎没花什么力气探索校园,偶尔去食堂吃点东西,在图书馆度过几个疗愈的下午,还尝试过一次参加文学俱乐部,但以失败告终。当我找到118和117教室时,我已经爬了五层楼梯,在满是破旧地毯和粉刷墙壁的走廊里迷了两次路。

中世纪形而上学并没有列在柳屋一楼目录中,也没有出现在大学网站上每个院系和学校的简介中,但我还是相信了安磊,不顾一切理智的判断。当哲学系的走廊在116号房间结束时,我试图跳出思维定式。

我发现117和118室的门藏在后面的楼梯间里,就像阁楼里的一个肮脏秘密,被冰冷的水泥墙包围着,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光来。起初我以为我一定是弄错了,这些是门卫的储物柜或维修通道门,但墙上贴着一个小牌子。

“中世纪哲学与形而上学,教授——

一个放名片的小槽是空的。

我咽了口唾沫,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安抚自己翻腾的胃和喉咙里的悸动。我提醒自己,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的潜意识中有一部分并不赞同,正是这部分说服我穿上最好的衣服。在我敲门之前,我必须抚平裙子,确保一切正常。我只有两条裙子,都是长裙。我很喜欢它们,但总觉得穿着它们不合适,让我觉得自己轻浮又愚蠢,虽然我知道这种感觉不适合我,但我非常想向安磊证明我——什么?

不是一个疯狂的怪人?我在骗谁呢?我期待什么呢?难道我们打算一起出去吃顿迟午餐,所以我才精心打扮?我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站在浴室镜子前,花了好几分钟整理头发。我穿上了最好的毛衣,一件没有破洞或毛边的奶油色高领毛衣,甚至还把外套整理了一下,这是我几周来最用心的打扮。但我的皮肤还是苍白无光,眼睛因长期睡眠不足而布满黑眼圈,我知道自己看起来糟透了。

我犹豫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我戴着手套,想遮住安磊在我手背上画的分形图案,但现在我摘下手套,担心她会认为我感到羞耻。我再次自责,挺直腰板,敲响了门。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把双手背在身后,但觉得这样太正式了,于是又把手放在身前,但担心自己看起来太幼稚和少女气,于是又摆弄了一会儿,完全不知所措。

发现没有人回应。

我又敲了敲门,然后听了一下。

“安磊?”

失望感让我的胃部痉挛,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钟:如果这是个测试怎么办?安磊给了我钥匙,并特别说明如果她不在,我就进去。她是在里面等我主动吗?她是不是在背后嘲笑我的胆小?我当即决定,如果她在里面假装没听见我的敲门声,我就转身离开。我不会卑躬屈膝地寻求安慰。

睡了几小时,我的脊梁骨恢复了一些,但理性思考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安磊,你在里面吗?“我喊道,最后一次敲击门把手。我拿出她送给我的扁平小钥匙,插入锁孔。锁栓发出”咚的一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注意到木门框上刻着一个类似小树的符号。

它与安磊在我手上画的那个分形符号一模一样。

我挺直了身子——虽然个子不高——摆出一副对抗的冷笑,打开了中世纪形而上学系的大门。

里面没有人。

相反,我发现了宝藏。

117和118房间之间的墙壁早已拆除,合并后的内部空间变成了一个学者洞穴。窗户上钉着图案毯子,阻挡了光线,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带灯罩的台灯发出的柔和光芒。靠墙摆放着下垂的、塞满东西的书架。房间的另一侧堆满了纸箱,里面装满了杂物。另一扇门被一个沉重的文件柜挡住。

一摞笔记、一对空杯子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山羊石像放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桌上摊开着一本大皮面书,书放在房间中央。三张舒适的扶手椅蹲在桌子后面,其中一张上堆着几床毯子。另一张上放着一根抛光木拐杖。在宽大的窗台上,我发现了水壶和一盒廉价茶包、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拳头大小的减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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