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顿住了,脑海里再次翻涌着过往的记忆,曾几何时如梦总是问余松:“爸爸,如果你哪一天突然消失了怎么办?”
余松总是不厌其烦地说:“那怎么会呢?爸爸怎么会突然现实呢?爸爸会一直陪着如梦,陪着我的小宝贝,永远永远。”
如梦问的话是将词汇修饰过的,她真正想问的是:“爸爸,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如梦和大多数人一样是多么忌讳说那个‘死’字。
虽然如梦也有过跟余松谈论‘死亡’话题,但面对自己最爱最爱的父亲,她始终无法对他用‘死’来形容、比喻,就好像自己说出这个‘死’字就会给余松带来霉运,带来真实的死亡似的。
但是她明明跟余松谈论死亡话题的时候,也曾信誓旦旦地说:“说了这个‘死’字不等于人马上就会死,人们都忌讳说‘死’字,生活中会无处不在的避讳谈论死亡,可人类却从来没有因为你不说‘死’字,不谈死亡话题人就真的变得长生不死的。”
余松也会附和说:“嗯,那倒是。”
每当如梦一想到余松也会死,就会悲从中来,而如今,余松真的死了,如梦确实悲痛不已,但是能怎么办呢?事实唯人力不可更改。
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如梦能做的只是接受事实。
余松的死亡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如梦这大半年来穿衣服非黑即白,顾妈知道她的用意。
其他人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早慢慢习惯了。
如梦老早就想来看看余松,跟已故的父亲说说话,尤其是那天见过皓云,谁会想到那天她竟然沉睡到第二天才醒来,接下来又是忙碌的几天。
如梦昏昏然许久,终于起身回江公馆,大家都急坏了,顾妈一看到她就喊:“小姐,好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顾妈,我去给爸爸上坟了。”如梦疲惫地回应着。
顾妈搀扶着如梦进屋,在沙发上安坐下来。
“小姐,秋桐、素月他们都出去找你了,还有张探长和傅先生,大家都好担心你。”
“给大家添麻烦了。”如梦说:“顾妈,给我一杯水吧。”
“哎,好好好。”顾妈倒了一杯水递给如梦,她接过水送到唇边啜一口。
“如梦,你回来了?”楼梯上的云红正慢悠悠自上而下。
“要不是顾妈拦着,我差点儿也出去找你了。”
“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如梦抱歉道。
如梦看上去累极了,扶额叹息,整个人昏昏然,飘飘然,浑身没有力气,一股脑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
“你看上去很不好,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云红站在沙发边上瞧着如梦眉头微蹙,连连发问。
“哎呦,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我看我应该去请大夫来瞧瞧才是。”顾妈走过来用手在如梦额上试了试。
如梦仍旧闭着眼睛摇摇头,虚弱道:“不必管我,让我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
我只是有点累,我没有生病。”
“好的,小姐,让顾妈扶你回房休息吧。”顾妈忙不迭地扶如梦上楼去了。
云红始终眉头紧蹙,她担心如梦,那是怎样一个人儿啊,余松在的时候她开朗活泼,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病病恹恹的?
云红有那么多弄不明白,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大家都变得那么不健康,那么容易就病了。
唉……,云红甩甩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奇怪的问题,她坐在沙发上,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很笨拙了。
云红身穿一件倒大袖旗袍,宽宽的衣裙慵懒舒适,衣服领子到裙摆是金色绸缎的质料,倒大袖位置是黑色提花缎子拼接,整个人看起来华丽贵气,加上那点儿孕气给她增添了几分贵妇人气质。
贵妇人?这个词汇向来意义模糊,很难讲它究竟是褒是贬。
云红眉宇间那点愁容始终无法散去,懒懒地靠在墨绿色沙发上,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闭着眼睛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顾妈从楼上拾级而下。
“云红小姐,你怎么样?累不累?需不需要我为你冲杯茶来喝喝?我看你挺累的样子,这样可不太好。”顾妈坐到云红扶着她的手臂目光温柔地关怀道。
云红摇摇头,淡淡道:“现在月份越来越大,倒是真的容易累呢。”
“你可要多休息,我看你最近很喜欢吃点儿甜的东西,我给你泡杯蜂蜜茶怎么样?”顾妈说。
“嗯”云红轻哼一声道谢着:“谢谢顾妈”。
顾妈端着一杯蜂蜜茶递给云红,后者送到唇边啜一口,说:“顾妈,如梦去睡了吗?”
“嗯”顾妈哼一声,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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