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说……”
露喜也来帮她穿衣服:“您放心,夫人在呢,夫人说只是叫您去认认东西,可没松口让您跟着他回去。”
舒妙本身就不太在乎阶级分层,穿衣服时力所能及都自己动手,再加上露喜和悦喜手脚麻利,转身的功夫就穿齐备了。
悦喜把她按在梳妆匣前,细细的梳了个发髻,用一支玉簪子固定着,又在耳边垂了片水仙花的金步摇。
舒妙不大搽粉,只是描了眉,涂了口脂就站起身。
沈霄月拦住她:“你这样出去?”
舒妙不解。
“你大病初愈,脸色可没这么红润。”
于是舒妙又被露喜悦喜按下,在脸颊上涂了粉,又擦掉了口脂。
一个病恹恹的美人就成了。
阎月朗已经快把外厅当成自己家了。
茶房在哪边,净房又在哪边,他摸得一清二楚。
今天算是有点进展。
听说是舒妙叫他带了东西来,蒋夫人终于露脸来“接待”他。
皮笑肉不笑的问候了几句,两人就这么坐着喝茶。
蒋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还带了账本和小算盘,跟身边的妈妈低声算账。
阎月朗下意识望向门外,却被门帘子挡住视线,心里想着这蒋府的后院莫非很大?
难道舒妙是住在蒋家本家院里的吗?
蒋家本家就在蒋府后面,两家之间确实只有一墙之隔,有一个小角门常年上着锁。
第三杯茶喝完的时候,院里终于来人了。
混乱的脚步声在门前响起。
门口的小丫鬟挑开帘子,先瞧见的便是一双绣着狮子绣球的妃色绣花鞋,半遮在苍白银丝缎子裙下,裙摆用银线绣着一圈水纹。
再往上瞧,是雪青色的窄袖短衫,外面套着妃色的袄子,袖口和衣领子上缝了一圈兔子皮毛。
舒妙那张苍白的脸被衬得越发没有血色。
迄今为止,这是阎月朗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这位妻子。
明明见过两次,可两次都完全不同。
甚至这第三次见面,她又像是换了个人。
“娘。”舒妙用帕子掩着嘴,目不斜视走到蒋夫人身边,声音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
余光悄悄打量着阎月朗,最终聚焦在桌上那个小匣子上。
“怎么不披个褂子出来?”
“不打紧的,几步路而已,娘,您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蒋夫人握住了舒妙的手,感受着舒妙手指的温度,才放松下来:“你相公来瞧瞧你。”
她看向阎月朗,对舒妙说:“你们还是头一次见面吧,阎小将可是栋梁之材,受圣上器重,难免忙一些,女儿你可不要耍什么小姐脾气,免得你回趟娘家也让阎小将把咱家搅的不安宁。”
蒋夫人发挥正常,依旧是讲话不过脑子。
这回是贴脸说坏话。
舒妙忍着,把上辈子最伤心的事想了一个遍,又狠狠掐着自己大腿,才勉强把嘴角压下去。
说到这,舒妙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阎月朗。
正巧,阎月朗也在看她。
冬天还没过去,大家穿的都厚。
蒋夫人和舒妙都是苗条的身材,穿着几层袄子也看着削薄。
但阎月朗浑身肌肉块子,也不知道穿了几层袄,肩膀和胸膛被撑的鼓鼓的,个子又高,双腿岔开着端坐椅子上。
是地地道道的武将风格。
大业审美偏爱文雅之风,就算舒妙觉得阎月朗是个帅哥,他在这儿也是遭人嫌弃的,被归类于莽夫一类里。
“蒋娘子好。”
阎月朗一出声,舒妙顿时半挑眉毛。
声音算不上特别低沉,但带着沙哑,像是个青年老烟枪。
大业不都是抽杆子烟的吗?能熏成这样?
阎月朗当然看到了舒妙的表情,顿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没有什么不妥。
“阎相公安。”
舒妙微微笑着,和她身旁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模一样。
原先觉得她们母女不像,现在倒是像了。
阎月朗只是微微翘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柔和:“娘子让我带来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他把手边的木匣子往前推了推。
悦喜上前把匣子拿过来,当着蒋夫人的面打开。
里面静静的躺着那只和田玉宝葫芦耳坠子。
蒋夫人不记得舒妙有这么一对耳坠子,倒是不明所以的朝她看。
舒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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