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握着刻有自己名字的匕首时,冰壁上的周引突然睁开双眼。三百六十根铜链发出编钟般的鸣响,每声都对应人体隐脉穴位。她发现匕首柄端暗藏九曲簧片,轻轻按压竟投射出十六岁那年的星象图——紫微垣正照墨家机关城的天枢位。
“别动机关!“谢怀瑾的声音从珊瑚礁裂缝传来。这个戴着人皮面具的机关人竟还保留着本体的记忆残片,右手断指处裸露的齿轮正以《洛书》数理转动:“铜链连着海底火山,你每斩断一根……”
话音未落,玉玲珑已挥剑劈开三根铜链。冰室顶部突然坠落玄武岩,裂缝中喷出的硫磺蒸汽在冰壁上蚀刻出经脉图谱。她借着雾气遮掩跃至周引身后,却发现他后颈嵌着块墨玉髓——这正是当年她亲手雕琢的拜师礼!
“小心气海穴!“谢怀瑾甩出蝎尾鞭缠住她脚踝。玉玲珑顺势倒仰,看见周引足底涌泉穴刺出七枚透骨钉,钉尾系着的天蚕丝正操纵他做出攻击姿态。秋痕剑划破冰面的刹那,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唐门密室见过的《牵机录》。
冰层传来碎裂声。玉玲珑用剑尖挑起硫磺结晶,在周引胸前灼出井字纹。当第九道灼痕贯穿膻中穴,那些操纵他的天蚕丝突然自燃,烧焦的丝线在冰面留下《黄帝虾蟆经》的残章。
“快看铜链铭文!“谢怀瑾用断指齿轮卡住最后坠落的玄武岩。玉玲珑抹去铜链青苔,发现每根链条都刻着不同门派的绝学要诀,而衔接锁扣处的花纹竟是逆写的《易筋经》!
海底突然剧烈震动。玉玲珑将匕首插入冰壁裂缝,借着月光折射看清全貌——三百六十根铜链组成的根本不是锁链阵,而是幅完整的人体穴位图,周引被固定的位置恰好对应丹田气海。
“这是活人版的《铜人腧穴图》。“她割破手掌将血涂在冰面上,血珠沿着隐脉轨迹滚动,“有人在用周引的身体验证隐脉学说!“话音未落,周引突然张口咬住她手腕,齿间迸出的火星点燃了硫磺蒸汽。
爆炸气浪掀翻冰室时,玉玲珑抓住周引的衣袂。透过破碎的冰晶,她看见海底祭坛的铜柱正在重组,三百六十具高手尸骸摆出罗汉阵的姿势,每具尸体的死穴都插着对应门派的镇派之宝。
谢怀瑾突然发出机械卡顿般的笑声。他撕开胸前的机关甲胄,露出核心齿轮上刻的《璇玑图》:“玲珑姑娘还没发现吗?从潮声阁到归墟,我们始终在《天工图谱》的棋局里。“他指向正在移动的铜柱,“看,这局残棋该收官了。”
玉玲珑的秋痕剑突然脱手飞向铜柱阵。当剑身嵌入天枢位的凹槽,铜人阵开始演练少林七十二绝技,但所有招式都经过逆经脉改造。她认出那具使着降龙掌的尸骸,分明是十年前失踪的丐帮帮主!
“快记招式破绽!“周引突然发出沙哑的嘶吼。玉玲珑惊觉他太阳穴鼓动着活物般的凸起,细看竟是两条寄生鲇鱼——这种西域奇术能吊住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她挥剑削去鱼尾时,周引的瞳孔终于恢复清明。
海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铜人阵演练至第七重变化时,玉玲珑发现每招起手式都刻意避开足少阴肾经。她踏着铜人肩膀跃至阵眼,秋痕剑刺入使着峨眉剑法的铜人曲骨穴——整座大阵应声停滞,露出藏在阵眼下方的青铜棺椁。
棺盖移开的刹那,玉玲珑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棺中整整齐齐码放着三百六十卷武学典籍,每卷扉页都盖着各派掌门的私印,而压在最上方的,竟是墨家失传已久的《非攻剑谱》!
“小心书页!“周引突然将她扑倒。飞射而出的金蚕丝穿透他右肩,在海底岩壁上织出《灵飞经》字样的毒网。玉玲珑翻过剑身用血槽承接滴落的毒血,发现血液在青铜棺上腐蚀出人体隐脉图。
谢怀瑾的机关身躯开始崩解。他最后甩出的蝎尾鞭勾回半卷《鲁班书》,残页上的建筑图与海底祭坛完全重合:“快找生门…祭坛是倒置的墨家机关城…“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已化作齑粉,飘散的铜粉在海水里凝成星图。
玉玲珑按星图方位推开第七根铜柱。暗门开启的瞬间,周引突然握住她执剑的手,引着秋痕剑刺向自己心口。剑尖挑破皮肤的刹那,跳出的不是心脏,而是枚刻满隐脉图的青铜虎符!
“这是操纵三百铜人阵的枢机。“周引的声音混着血沫,“我早该死在七年前…“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三枚带倒刺的银针——正是唐门失传的《暴雨逆脉针》。
海底火山再度喷发。玉玲珑将虎符按进铜柱凹槽,三百铜人突然调转攻势,将绝学轰向海底祭坛。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她背着周引冲进暗门,顺着螺旋水道浮出海面时,朝阳正刺破归墟的永恒迷雾。
礁石上等候的,是戴着青铜傩面的药婆。她脚边竹篓里爬满六眼蟾蜍,每只背上的疙瘩都组成不同卦象:“丫头可知,老身等这天等了二十年?“药杵敲击礁石的节奏,竟与周引微弱的心跳完全同步。
玉玲珑剑锋未至,药婆已掀开傩面。看到那张布满毒疮的脸庞,秋痕剑突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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