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苍鹰立着,珈宁伸手摸了摸它头顶那一抹突兀的白羽。
“郡主,这是?”
霍统领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猛禽问。
“它叫舜若,一年前捡的,当时他还是个蛋,父母都被人射杀了,我没认出来,就顺手捡了回来,结果刚准备下锅就出来了。”
纪锦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熟练的把刚写的信放进了鹰爪上的竹管里。
“辛苦了,把信送去药王谷吧。”
珈宁给它喂了块肉干,目送舜若离开。
纪锦觉得他没记错的话,半年前开始北境的战报频繁提到一只苍鹰的存在,只要它在,就是胜仗,想来就是它了。
看来,他想错了很多事,比如,一直低估了他这个在外周游的妹妹。
信送走了,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赶在天黑前到了驿站。
一夜休整。
次日,众人都换了快马,日夜兼行。
尽管这样,珈宁心里还是没底。
乌兹的毒必须在十五日内服用解药,看似容易,但等待解药的每一天都是成倍增长的煎熬,很多没熬过去的人都选择了自尽。
纪锦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就算快马加鞭从青州到宣京也得五六天。
她真的不确定沈淮峖能不能熬过去,也不确定舜若能不能从药王谷带回她想要的东西。
一路上,她的面色始终凝重,哪怕是纪锦都不敢轻易打扰她。
他们总共换了四匹马,披星戴月,才终于在第五日夕阳西下前,堪堪看到了宣京的城墙。
珈宁瞟了一眼霍林烨带的那些人,再看了眼纪锦眼底再也掩不住的憔悴,知道是自己的冲动造成他们的疲态,心怀愧疚。
和纪锦商讨了一下,让他们先原地休整,自己独自进城。
…………
“何人胆敢擅闯城门?”
珈宁刚靠近城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忘了这一茬了。
她从腰间摘下一块玉坠,丢给士兵验明身份。
拦路的人没有认出来,只好去找当值的长官。
白玉通透无瑕,花团锦簇之间,“珈宁”二字格外夺目。
那长官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好歹还是听说过“珈宁郡主”这个人。
他恭恭敬敬的把玉坠还给她,给她行了礼,表示歉意,急忙抬手让人放行。
自从出了“乌兹”的事,皇帝破天荒在宣京开了宵禁。
故而珈宁一路上纵马奔驰,倒也不用担心伤人。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丞相府的位置。
她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但还是在府门前见到了宣朝那位丞相。
他坐在门口,似是在等人。
估计是人没来,他起身准备往府内走。
珈宁下了马,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道歉,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冲过去向父亲撒娇。
更何况,她还没有找到掩饰当年离开原因的理由。
在沈丞相即将踏入门槛的最后一刻,珈宁提起裙摆径直跪了下去。
身后“咚”的一声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急忙回头去看。
沈珈宁走时,沈相刚过不惑之年,如今岁月匆匆而逝,从前那个有着俊朗眉目的沈相已是华发丛生。
“罪女沈珈宁,多年未曾为父尽孝,今特来向父请罪。”
沈丞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疾步走到沈珈宁面前,右手高高抬起。
沈珈宁猜到了他的想法,闭上了眼睛。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沈丞相的手最终没有落下,只是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瘦了……”
沈珈宁亲昵地蹭了蹭他粗糙的手掌,回忆着那些曾经的温暖。
“别跪着了,地上凉,你朋友午时到的,在你阿兄的箐竹院。”
看着这个久久未见的女儿,他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儿子生死未知,女儿多年未归,哪家的父亲还会有心情聊闲呢?
“时辰不早了,父亲早点休息,保重身体。”
沈珈宁郑重地磕了个头,起身绕过他,直冲箐竹院。
乌兹的毒不能拖,她想过药王谷会出手,但没想到来的会是个人。
最近在谷内的人是……
沈珈宁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沈淮峖榻边给他施针。
“阿婠!”
猜想正确,真的是熟人。
美人一笑,满园春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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